沙砾被晨光晒得发烫时,林知夏把叶老的短刀别在了腰间——刀身的枯叶纹贴着布料,像揣了片晒暖的枯叶。陈砚正蹲在筏子铺门口,用手指顺着沙地上的痕迹划:“从黑风崖回来的路上,我就发现这些黑须子的方向变了,不再往裂谷爬,反而都朝着西边的断石滩凑。”
老驼把青铜短刀插进背包侧袋,往里面塞了把晒干的沙棘枝:“青铜盒里的记录说,断石滩底下埋着‘叶’阁人当年设的石阵,专用来压影的根。要是石阵塌了,影痕怕是要顺着石缝往外冒。”
张姨已经把毡毯和馕包好,递到三人手里,目光落在林知夏怀里的雪兔身上——小家伙正叼着那片沙葱叶,爪子扒着茶缸边缘,把叶尖往绿光里蹭。“带上这个。”她转身从屋里拿出个布口袋,里面装着晒干的沙葱叶,“上次在黑风崖,这叶子能引叶火,断石滩说不定也用得上。”
三人刚拐过阁门的小山坡,就见远处的沙地上扬起一道灰烟,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陈砚眯起眼,从怀里摸出望远镜——镜片里映出个骑着骆驼的身影,骆驼背上驮着个大布包,正朝着断石滩的方向走,而他脚下的沙地里,数条黑须子正顺着骆驼的蹄印往前缠。
“是戈壁里的旅人?”林知夏把茶缸往怀里紧了紧,绿光顺着指尖往地上漫,那些缠向骆驼蹄印的黑须子,被绿光一照,立刻缩成了团,“他好像没发现脚下的黑须子,得赶紧追上他!”
老驼吹了声口哨,远处的两匹老马闻声跑来——那是上次从影窟回来时,在暗河旁捡到的,毛色虽旧,跑起来却稳当。三人翻身上马,朝着旅人追去。
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林知夏怀里的雪兔突然竖起耳朵,朝着旅人那边叫了一声。她抬头一看,那旅人骑的骆驼不知怎的,突然前腿一跪,把旅人从背上摔了下来。而他掉落的布包裂开道缝,从里面滚出个东西——竟是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的枯叶纹,和叶老的短刀一模一样!
“是‘叶’阁的东西!”陈砚猛地拽住缰绳,率先跳下马,朝着旅人跑去。林知夏和老驼也赶紧跟上,刚跑到旅人身边,就见他正捂着膝盖皱眉,目光却死死盯着地上的青铜片,伸手要去捡。
“别碰!”林知夏突然喊了一声——青铜片旁的沙地里,一条黑须子正往上冒,顶端还带着点黑烟,像要往青铜片上缠。她赶紧举起茶缸,绿光落在青铜片上,黑须子瞬间化成了灰。
旅人愣了愣,抬头看向林知夏,眼里满是惊讶:“这茶缸……是‘阁’的引路人?”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同样刻着枯叶纹的木牌,“我叫叶燃,是‘叶’阁的后人,这次来断石滩,是为了找我爷爷留下的石阵图纸。”
“叶老?”陈砚突然开口,指了指林知夏腰间的短刀,“这是叶老的刀,他前不久在影窟里走了,把‘叶’阁的青铜盒也交给了知夏。”
叶燃的眼睛瞬间红了,伸手轻轻摸了摸短刀的枯叶纹:“我爷爷总说,等我能认出石阵的纹路了,就带我来见‘阁’的引路人。没想到……”他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青铜片,“这是我从爷爷的旧屋里找到的,背面刻着断石滩的石阵位置,可我顺着纹路找了三天,只看到满地断石,连石阵的影子都没见着。”
林知夏把茶缸递到青铜片旁,绿光顺着青铜片的纹路游走,背面的断石滩地图突然变得清晰,在某个标记着“叶火台”的地方,竟浮出一点红痕——和之前残页上的红痕一模一样。“青铜盒里的记录说,断石滩的石阵中心有个叶火台,得用‘叶’的信物和茶缸的光一起照,才能显出石阵的位置。”
老驼往远处指了指:“前面就是断石滩了,咱们先到那儿再说。你的骆驼受了惊,先让它歇会儿,跟着我们的马走。”
叶燃点点头,把青铜片揣进怀里,跟着三人往断石滩走。越往前走,地上的断石越多,有的像被劈成两半的石碑,有的像倒在沙里的柱子,石面上都刻着模糊的纹路,被沙砾盖了大半。林知夏怀里的茶缸突然颤了起来,缸里的叶子朝着断石滩中央指去——那里立着块一人高的断石,石顶竟泛着点淡红的光,像叶火的余烬。
“那就是叶火台!”叶燃眼睛一亮,率先跑了过去,从怀里掏出青铜片,往断石上一贴。青铜片刚碰到断石,石面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像被唤醒的星子,顺着断石往下蔓延,钻进沙地里。
陈砚举起令牌,青光顺着纹路扫去:“石阵应该在沙底下,用青光把沙子吹开!”青光裹着沙砾往上翻,沙地里渐渐露出一道道刻着枯叶纹的石条,纵横交错,像一张铺在地下的网——正是“叶”阁的石阵!
可石阵的中央,却塌了个大洞,洞里缠着密密麻麻的黑藤蔓,藤蔓上的眼睛符号眨了眨,竟渗出黑色的汁液,顺着石条往下流。“石阵塌了,影根从洞里冒出来了!”老驼握紧青铜短刀,刚要往洞口冲,叶燃突然拦住他:“爷爷的图纸上说,叶火台里藏着叶火石,得用‘叶’的信物才能取出来,有了叶火石,就能把影根彻底烧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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