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红光越来越亮,那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步一步,踩在洞底的石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混着风里的“沙沙”声,在寂静的乱石滩上格外分明。
老驼将青铜短刀横在身前,刀刃的枯叶纹在茶缸绿光里泛着冷光:“都往后退半步,盯着红光的方向,别被它晃了眼。”陈砚也握紧了手里的地图,塑料布被他攥得发皱,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脖子上的令牌——此刻令牌的“阁”字纹正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林知夏抱着茶缸往前凑了半步,缸壁的绿光顺着洞口往下探,照亮了洞底延伸的石阶。石阶也是青石板铺的,边缘爬着暗绿色的苔藓,每一级台阶中央,都刻着一片小小的枯叶纹,与茶缸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红光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尖泛着青灰,指甲缝里嵌着沙砾,正朝着洞口的青铜碎片抓去。那只手的手腕上,缠着一块褪色的黑布,布角垂下来,随风轻轻晃着,布面上竟也绣着一片枯叶——和张姨铁皮盒子里的叶子,一模一样。
“是守物人?”张姨突然攥紧了手里的枯叶,掌心的叶子竟跟着轻轻震动,叶尖朝着那只手的方向翘了翘,“这布……我好像在老周的筏子铺见过,是以前来换东西的老客留下的。”
话音未落,那只手已经抓住了青铜碎片,指尖刚碰到碎片的红光,就突然“嘶”地一声缩了回去,掌心冒出一缕白烟,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里竟渗出淡绿色的血,滴在石阶上,瞬间被苔藓吸收了。
“不是影,是人!”陈砚突然喊了一声,往前跨了一步,“你是谁?为什么在阁门的洞里?”
红光里的人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林知夏借着茶缸的绿光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脸上刻满了风沙留下的纹路,左眼上蒙着一块黑布,和手腕上的布是同一块料子,右眼浑浊,却紧紧盯着林知夏怀里的茶缸,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枯叶……茶缸……你是‘阁’的引路人?”
“引路人?”林知夏愣了愣,刚要追问,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石阶上,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指缝里漏出的绿光,竟和茶缸的光一样亮。
老驼皱了皱眉,慢慢放下短刀:“他身上有‘阁’的气息,不像坏人。”他朝着男人喊了一声,“你先上来,有话慢慢说,洞里风大,小心伤了身子。”
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石阶站起来,一步一步往上走。等他走出洞口,众人才发现他的腿有点跛,左腿裤管空荡荡的,用黑布绑着一根青竹杖,杖头刻着个小小的“阁”字。他走到林知夏面前,目光落在茶缸上的眼睛符号上,突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总算……等到了。”
“你到底是谁?”陈砚还是没放松警惕,往前站了站,挡在林知夏身前,“老周被影附,乱石滩出现影虫,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男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蒙着黑布的左眼:“我是守阁人,守了这洞底的阁门三十年。三年前,影冲破了外层封印,钻进了我的眼睛,我只能用‘阁’的布蒙住它,可它还是能引着影虫、影附害人,想逼我打开阁门。”他看向老周,“这位兄弟被影附,是我没拦住影的分身,对不住。”
老周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也是受害者。对了,你说你是守阁人,那你知道怎么打开阁门吗?我们找阁门,是为了查清‘阁’的秘密,还有影的来历。”
守阁人看向洞口的裂缝,目光变得幽深:“阁门要用‘三引’才能开——引路的茶缸,引魂的枯叶,还有引路的人。”他指了指林知夏怀里的茶缸,“这茶缸是第一引,你掌心的枯叶是第二引,”他顿了顿,看向林知夏,“而你,就是第三引,因为茶缸认你了。”
林知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茶缸,缸壁的眼睛符号正亮着,像是在回应守阁人的话。她突然想起老驼说过,茶缸过了黑风沟会比令牌管用,想起山洞里茶缸融进叶子的瞬间,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那现在,我们能打开阁门了吗?”
守阁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洞口:“跟我来。阁门在洞底的最深处,影的本体就困在阁门后面,只要打开门,用茶缸和枯叶的力量,就能彻底封印它。”
四人跟着守阁人走进洞口,青石板石阶蜿蜒向下,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湿润,两侧的岩壁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个小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放着一盏小小的灯,灯盏是青铜做的,刻着枯叶纹,里面的灯油泛着绿光,竟和茶缸的光一样。
“这是枯叶灯,用‘阁’的苔藓榨的油,能驱影。”守阁人解释道,用竹杖点了点旁边的一盏灯,灯芯瞬间亮了起来,绿光更盛,照亮了周围的岩壁——岩壁上竟刻满了壁画,画着人们捧着枯叶、茶缸走向一座楼阁,楼阁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块青铜令牌,正是陈砚脖子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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