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腿,胳膊,脑袋,一大堆肉块纷纷滚落,
特别是惨白惨白的脑袋,
骨碌碌滚到严氏的脚下。
“夫人,是尸体,不知是谁,被大卸八块了。”
严氏正在逗哭哭啼啼的孙子,心烦意乱,闻言,猛然转身,
看见高台上的惨状,
血腥,暴戾,残忍,恐怖的画面如把把尖刀,戳向她的眼睛,扎向她的心窝。
“啊!是谁?哪来的?”
“不知道呀,哦,夫人,您的脚下。”
严氏跌跌撞撞,低头下看,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严有财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溜圆,可见临死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脸上还被划开多处,简直惨不忍睹。
她呆了,
她傻了,
她不知所措,双脚黏在地上一动不动,喉咙怎么呼喊,也发不出声响。
唯一的弟弟被分尸,还抛在程家门前,
什么意思?
是报复!
瞬间,她想到了凶手是谁,想到了南云裳的惨死,想到了今后程家的命运,脑子里一片空白,
晃悠悠的栽在地上。
也是该遭受报应,小孙子的脑袋正好砸在拴马桩上。
程百龄得报,鞋子都没穿,赤脚奔到门外,
发现小舅子到处都是,夫人晕厥,而承载他程家未来恢弘大业的小孙子,脑袋被木桩砸出一个大洞,
已经断气了。
“快,是南云秋,他还在城里,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搜捕,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程百龄歇斯底里,
发疯般吼叫。
程天贵吓得腿都软了,连杀两人陡增的气概,顿时烟消云散。
除了恐惧,他还有埋怨,还有恨,
是对他父亲的。
“你这怂货,还愣着干什么?你亲自去抓捕,就在南城!”
程百龄怒斥儿子。
他虽然气急败坏,但思维还很缜密。
南云秋跟踪苏慕秦,在南风楼出现,说明就在那一带落脚。
而那里属于盐场,距离南城门最近。
此刻的南城门,像往常一样,缓缓开启,迎接着南来北往的行人。
盐丁照旧在检查身份路引,
当然,
也有些盐丁很不安分,打量人群中的大姑娘小媳妇,见到姿色不错的,借检查的由头动手动脚,揩点油。
后面有个乞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
仍旧背着竹篓,排着队准备出城。
没想到,排了许久,还没轮到自己。
小乞丐不免有点紧张,往常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他看了看日头,掐算一下时间,
天确实不早了。
他没想到,今天之所以耽搁,是因为查验路引,比前些天严格了很多。
吴德来了,盐丁们不敢马虎。
吴德昨晚被他姐姐痛骂一顿,说他介绍的苏掌柜不是好人,三番两次把他姐夫约出去玩乐,经常是深更半夜还不回家,
言语里全是责备。
吴德也很恼火,埋怨姐姐:
你只怪我拉皮条的错,苏慕秦给你家孝敬那么多心意时,也没见你分我一半。
到现在,他还气呼呼的。
受了气,自然就撒在手下身上,连累了无辜的行人。
左查又看,左问右问,好一通折腾。
而且,吴德没有缩在屋子里品茶,就站在城门口,盯着往来的行人。
当然,
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扫视人群里的猎物。
稍微长得俊俏的,他就死盯着不放。
吴德有个习惯,生气的时候,喜欢找女人泄火,高兴的时候,喜欢找女人助兴。
而且他发现,
自己从没有心情平复的时候,不是生气就是高兴!
他和姐夫相同,色心甚炽,
不同的是,他喜欢龙凤配,姐夫喜欢二龙斗!
巧得很,
小乞丐前面有个小媳妇,粗布衣衫,乃村妇打扮,但是身材高挑,低着头轻移莲步,婀娜多姿,
一下子把吴德的淫光吸引住了。
老饕见到美食,吴德不自觉的踱步过来,想要亲自查验。
刚靠近,
隔着两个人,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汗骚味,
他厌恶的朝乞丐瞥了一眼,后退两步,和搭讪村姑:
“姑娘,一个人出城啊?”
村妇点点头,嘤嘤回答一声。
吴德色心顿起,靠近上前纠缠:
“嫁人了吗?哦,不是,有家人陪同吗?”
村妇摇摇头。
吴德接过路引,色咪咪道:
“怪招人怜惜的,抬起头来。”
村妇抬头,把吴德吓一大跳,
只见她的脸上有块很大的胎记,从右眼贯穿到嘴角,看着非常瘆人。
顿时兴致全无,怏怏的还回路引。
乞丐的脑袋压得很低,看见吴德仍没有进屋。
“哎,那个乞丐怎么不查验?”
“哦,回管事的,他是出门挖野菜打猪草的,每天进出两趟城,兄弟们都认识他。”
吴德怒吼:
“混账!海捕文书在那贴着呢,要是钦犯扮作乞丐溜掉了,咱们的赏钱不就没了吗?快去,不能马虎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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