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属于牲畜特有的、带着腥臊底气的油腻味道,如同炸弹般在我味蕾上猛烈炸开!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
同桌的其他宾客,包括坐在我身旁的林晚,都正享用得津津有味,唇齿间溢出由衷的赞叹。
“风味很独特啊,这猪肉品质极佳。”
“火候恰到好处,刘总,您快多尝尝。”
我强忍着喉头翻涌的呕吐欲,不动声色地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拭嘴角,推说近日操劳,胃口不佳。
从那天起,这种诡异的体验便如影随形。我对许多以往钟爱的食物产生了生理性的强烈排斥,尤其是各种肉类,仿佛我的味蕾被强行篡改了底层代码。更可怕的是,我开始莫名地渴望在湿润的、散发着土腥气的泥地里打滚——当然,残存的理智如同缰绳死死勒住了这荒谬的冲动,但那源自本能的欲望却真实得可怕。夜深人静时,我甚至会从熟睡中惊醒,发现自己喉咙里正发出低沉而满足的、类似猪猡饱食后的哼唧声。最让我恐惧的是,我敏锐地嗅到,自己的体味深处,似乎也缠绕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养殖场围栏的、混着饲料和排泄物的腥气。
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如同沼泽里的毒蛇,顺着我的脊椎缓慢而坚定地向上爬行,盘踞在我的后颈。
我动用了“永生殿堂”内部,只对我一人负责、深藏在系统最底层的隐秘监察渠道,完全绕开了赵贤的权限。我调取了那次“维护手术”的全部影像记录、药物清单和生物组织流向,最终找到了那几个被替换下来的、本该作为高度机密医疗废物彻底销毁的“病变组织”样本,动用私人飞机,秘密送往瑞士一家以绝对独立和顶尖技术着称的、只为某些国家元首服务的生物实验室。
那份最终报告送达我手中的那天,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所谓的“病变组织”,是我原生的肾脏组织,健康得几乎可以作为标本。而它们,被精准地、技术高超地替换成了…经过特殊基因编辑和多重生物屏障处理的、猪的肾脏细胞与组织架构。报告末尾用冷静的笔触指出,这种跨物种替换技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精密程度,显然是利用了一种活性极高的、未知的生物能量物质进行强制融合与功能诱导,使得猪的器官在人体内实现了近乎完美的生理功能替代,只是…无法欺骗生命体最本源的、深植于基因层面的生物感知与认同。
猪。
我,刘炳,鹿活草的当代掌控者,地下器官帝国的无冕皇帝,身体的核心部件里,被悄无声息地塞进了猪的零件!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冲回那个曾经象征着温暖与成功的家,暴怒地揪住林晚的衣领,将那份冰冷的报告狠狠摔在她苍白失血的脸上,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咆哮,质问她这一切。
她起初还在挣扎,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辩解,眼神躲闪,直到我从齿缝间挤出“猪肾脏”三个字,她猛地停止了所有动作,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里只剩下彻底的惊恐。
“他…他说这只是最优化、最安全的方案…说用了最新的生物杂交技术,性能比原生器官更稳定、更耐用…还说,这样运营成本可以降低百分之七十以上…”她语无伦次,眼泪汹涌而出,却冲不散那浓重的恐惧,“他说…他说我们需要为帝国的长远未来考虑,结构的优化需要从…从核心开始…”
“所以你就同意了?默认了他在你丈夫、这座帝国的缔造者身体里,塞进那些肮脏的猪下水?!”我几乎要捏碎她脆弱的锁骨,怒火灼烧着我的理智。
“他说…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会慢慢地、有计划地换掉所有…旧的、昂贵的、效率低下的部分…”林晚瘫软下去,像一摊烂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说…‘供应链需要优化,成本需要控制’…我…我怕…他说如果我不配合,下一个被‘优化’的就是…”
“优化”?“控制成本”?用在我——刘炳的身上?!
我猛地推开她,像逃离一场瘟疫般冲出这个已然腐烂的家。引擎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我驾驶着座驾,疯狂地驶向那座矗立在城市之巅的“永生殿堂”。我要亲手撕了赵贤!我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让他明白,谁才是这里唯一的主宰!谁,才拥有生杀予夺的最终权力!
医疗中心顶楼,那座属于赵贤的、配备了超越国家级生物实验室装备的、象征着绝对洁净与权威的手术室。门禁系统识别了我独一无二的虹膜,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
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一种更冰冷的、属于金属和化学试剂的气息。
赵贤背对着我,站在中央那座如同祭坛般的手术台旁,正慢条斯理地戴着一副崭新的、贴合手型的高级无菌手套。他听到我粗重的脚步声,缓缓地、极其从容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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