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发掘出完整的巴比伦恶魔陷阱陶碗,
队员无视当地人的警告将其带回实验室。
当晚,监控录像记录下陶碗在密封玻璃柜中自行旋转,
内部渗出黑色黏液组成闪米特文字:
“以彼之名,吾等获释”
次日,整个研究所人员集体出现巴比伦方言的癔语症状——
而他们的眼球,正逐渐变为陶器般的赤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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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森把刷子扔进工具盒,溅起一小蓬干燥的泥土。夕阳像黏稠的铜汁,泼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无尽的荒丘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长又扭曲。在他面前,探方底部,那东西完好得令人心悸。
一个粗陶碗,碗身布满灰尘,却掩不住深深刻划的符文与环绕的咒语——阿拉米文,他认得。内容无非是驱逐莉莉特、夜魔与一切污秽之物的老套东西。典型的巴比伦恶魔陷阱,晚期,大概公元五、六世纪。异教把戏,偏偏又怯生生地引用了上帝之名,像是做贼心虚。完整到这种程度的,教科书上也没几张照片。
“看这品相,”他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沙哑,带着德国大学里磨出的腔调,“萨尔森教授职业生涯的桂冠。”
助手穆塔西姆没应声。这个年轻的伊拉克本地学生蹲在坑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色比渐暗的天色还沉。
“教授,”穆塔西姆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陶碗上沉睡的纹路,“村里的老人说……这东西不能动。它是‘封印’,不是文物。扣在这里,是为了关住下面的东西。”
萨尔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的笑。“‘下面的东西’?我的孩子,下面是更多的土层,或许还有它同伴的碎片。我们是考古学家,不是驱魔人。”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陶碗从与之几乎长在一起的硬土中起出。入手冰凉,沉甸甸的,一种超越陶土本身应有的重量。
“他们会知道的,”穆塔西姆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那些刻字的人……他们会知道有人动了封印。”
回程的越野车上,穆塔西姆异常沉默。萨尔森则沉浸在发现完整器物的喜悦中,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些咒文的走向。真是精妙的心理慰藉,古人把对黑暗和未知疾病的恐惧,具象成恶魔,再封进这粗陋的陶土里,埋于屋角,祈求一夜安眠。愚蠢,但也透着一种绝望的诗意。
研究所的白色灯光冰冷刺眼,与田野的黄昏判若两个世界。陶碗被安置在二楼实验室中心的密封玻璃陈列柜里,标签打着“BB-7,完整恶魔陷阱陶碗”。萨尔森亲自锁上柜门,指尖隔着玻璃虚点那些符文,对围过来的几名研究人员侃侃而谈,解释其上的“法令”如何命令邪魔“立即离开”。
没人注意到穆塔西姆何时离开的。他只说身体不适,需要请假。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研究所只有走廊的应急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安保系统的日志安静地滚动着无意义的代码。直到凌晨三点十七分,监控摄像头——那个对着陶碗陈列柜的——记录下了异常。
起初是极细微的颤动,像是轻微的地震。但地震仪毫无反应。接着,陶碗在空无一物的柜子里,开始自行旋转。不是滑动,是确凿无疑的、围绕自身轴心的转动,起初缓慢,继而加速,快得只剩一片模糊的土黄色影子。然后,它停住了,碗口朝上,仿佛在承接什么。
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碗的内壁渗了出来。不是裂纹,就是那么凭空渗出,汇聚,像某种活物般蠕动,沿着陶壁向下流淌。它们没有滴落,而是在光滑的玻璃柜底面上蜿蜒伸展,组合成扭曲的笔画。
几个古老的闪米特文字,在监控镜头不甚清晰的画面里,依然能辨认出轮廓:
“以彼之名,吾等获释”
文字停留了大约十秒,然后像被吸收一样,缩回碗壁,消失无踪。陶碗恢复原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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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值夜班的技工汤姆。他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公共休息室冲咖啡时,听见了一阵低语。不是英语,也不是他偶尔听到的阿拉伯语,而是一种极其拗口、带着大量喉音的古老语言,咕哝着,重复着短促的短语。声音来自正在整理资料的研究员艾米莉亚。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
“艾米莉亚?”汤姆端着咖啡杯,试探地叫了一声。
艾米莉亚猛地转过身。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盯着汤姆,嘴唇翕动,又是一串咕哝。
汤姆听清了其中一个词,反复出现,像是咒语里的核心——“Lilitu”。他不懂,但那声音让他脊背发凉。
恐慌像瘟疫般无声蔓延。天亮时分,研究所里再无清醒之人。萨尔森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反复播放那段监控录像,嘴里用僵硬的德语和破碎的阿拉米语咆哮着“不可能”。其他人,从资深研究员到清洁工,都陷入了同一种癔症。他们或在走廊游荡,或蜷缩在角落,无一例外地用那种早已死去的巴比伦方言,喃喃自语。声音起初杂乱,渐渐汇聚成某种同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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