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的天际线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冷光,高楼林立如钢铁丛林,玻璃幕墙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仿佛无数双眼睛冷漠地俯瞰着这片土地。街道上车流不息,霓虹灯虽未亮起,但暗涌的气息早已渗透进每一条小巷、每一栋建筑的阴影之中。这里是财富与暴力交织的温床,是权力更迭无声厮杀的战场。
新城区黑道势力众多,各个地盘区域被诸多黑道大佬割据,彼此关系或紧张,或互不侵犯,或尔虞我诈,或明争暗斗,总之,新城区的黑道局势激流暗涌。但唯有海龙帮无人胆敢冒犯——那不是靠一时凶狠打出来的威望,而是用二十多年的血雨腥风和一次次生死博弈堆砌而成的铁律。
只因海龙帮的“一世双雄”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曾以一己之力平定三江码头械斗,镇压南城毒枭叛乱,更为新城区改建开发做出过天大贡献。如今英雄已逝,可传说仍在。而龙王叔便是这海港城独一无二的天,六枚海龙令在他手中如同帝王玉玺,号令群雄,无人不服。
海龙令,又被称为新城区黑道生意的“合法经营许可证”。谁持此令,便可走私军火,贩卖枪支,运营赌船,甚至公开洗钱而不受追查。一年期限,足以让持有者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每年九月的海龙大会,百位黑道豪强齐聚一堂,只为争夺那六枚可能降临的海龙令归属。
而朱恒江,正是去年那场腥风血雨中脱颖而出的赢家之一。
朱恒江,新城区的地产大亨,早年间的黑道枭雄,嚣张跋扈,气焰凌人。他的一生就像一部草根逆袭的黑色史诗:出身贫寒,却凭一张巧舌和一副狠心,在银行系统里空手套白狼,借贷上亿资金;再以分期还款方式偿还高额利息,疯狂囤地建楼。他的楼盘尚未动工,已有无数建筑商争先恐后垫资入场,指望从这位“财神爷”手中分一杯羹。可朱恒江只花了个买地的钱,其余全由承包商自掏腰包。待楼盘售罄结款时,他已经净赚数倍利润,腰包鼓得几乎要裂开。
后期,他在新城区大兴土木,豪宅区鳞次栉比,写字楼拔地而起,广告牌上尽是他名字的烙印。表面上,他早已洗尽铅华,西装革履出入高端论坛,接受媒体采访,高谈“城市更新愿景”,实则骨子里依旧是那个狠辣无情的黑道大佬。
每年海龙大会召开,他收到邀请函后,都是第一个到场,坐在前排最靠近主位的位置,目光灼灼盯着台上那六枚熠熠生辉的海龙令。就在去年九月,他终于如愿以偿夺得一枚,短短几个月便通过隐蔽渠道运作海外资金回流,净入账逾两亿。
然而,时代变了。
近年来,高架桥贯通南北,高速公路延伸至远郊,新城区的土地开发几近饱和。朱恒江站在自己天涯山别墅顶层的露台上眺望远方,眉头紧锁。他知道,属于房地产的时代正在落幕,若不能及时转型,手中的海龙令也将沦为一张废纸。他还剩四个月使用权,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新的出路。
天涯山别墅坐落于半山腰,依山傍水,占地三百亩,外围有三层电子围栏。庭院内假山水池错落有致,四季花开不断,喷泉中央矗立一座青铜飞马雕塑,水流从马口中奔涌而出,象征“财运奔腾”。
这天午后,别墅正厅的大饭桌已摆满了珍馐美味:帝王蟹腿肉晶莹剔透,龙虾钳子还在微微抽动,鲍鱼炖得软糯入味,松茸汤香气扑鼻。一瓶八二年的拉菲静静躺在冰桶中,侍者刚打开不久,紫红色酒液在水晶杯中荡漾如血。
这一顿看似普通的午饭,价值超过三十万。对朱恒江而言,不过是日常消遣罢了。
他身穿定制黑西装,袖扣镶钻,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着低调奢华的光。一口雪茄缓缓燃尽,烟雾缭绕间,他眯着眼享受这片刻宁静——直到马仔阿峰推门进来,打破了这份奢靡的平静。
“老大,有人找。”阿峰声音压得很低,脚步轻得像猫,额角却渗出汗珠。
“谁?没看我在吃午饭,不见!”朱恒江头也不抬,夹起一块鹅肝放进嘴里,咀嚼动作缓慢而有力,像是在品味金钱的味道,“让他明天到公司找我!”
“是……是……”阿峰支支吾吾,脸色惨白,手指不自觉地抠着门框边缘。
“是什么是!滚出去,别耽误我吃饭!”朱恒江猛地放下筷子,瓷勺撞击盘面发出清脆响声。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尤其讨厌享乐时被打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戾气。
“是于曼丽!”阿峰咬牙报出名字,声音颤抖。
噗——
朱恒江一口红酒刚入口,顿时尽数喷出,溅在洁白桌布上宛如泼墨画。他脸色刷地煞白,瞳孔骤缩,嘴唇微颤:“谁?你说谁来了?”
“于……于曼丽……她在门外。”
话音未落,朱恒江已霍然起身,连裤带都来不及系好,大步流星冲向门口,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回响。阿峰愣了一秒,连忙跟上。
门外,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静静停驻,车窗 tinted 深邃,映不出车内景象。于曼丽坐在后排,萧文负责开车,二人尚未下车。于曼丽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摆裙,肩线笔直,衬得身形修长挺拔;面容冷艳,眉宇间自带三分寒霜,唇色暗红却不张扬,仿佛一支不开花却有毒的玫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