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于曼丽,放下枪,老萧,你怎么也跟着疯了!”唐岳忽然出现在十字路口交界处,他开车来的,但车停在远处了,没能开到近前。风卷着沙尘在沥青路面上打着旋儿,阳光晕洒在他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一把出鞘的刀横亘在新老城区的分界线上。
唐岳生怕不能引起众人注意,掏出配枪,枪口冲天,高高举起,准备随时鸣枪示警。金属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一道无声的警告,劈开了凝滞的空气。而在唐岳身后紧紧跟随的是赵岚和唐凤,脚步急促却沉稳,呼吸间带着紧张与担忧——她们都是熟人,也都深知此刻局势一触即发。
“萧文……”赵岚一见萧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小跑过来,眼中泛起水雾,险些夺眶而出。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鞋跟磕在路沿上发出清脆一响,可她顾不上疼,只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三天两夜,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萧文失踪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她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甚至折腾的唐岳调动所有警力搜查老城区每一个角落。如今再见,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轻颤的呼唤。
“我没事,别说话……”萧文压低声音,神色依然淡定自若,仿佛眼前这场生死对峙不过是一场街头闹剧。他微微侧身,挡住赵岚,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全场——于曼丽手中紧握的小左轮正抵在曹大康太阳穴上,枪口几乎陷入皮肉;而曹大康跪在地上,裤衩湿透,屎尿齐流,恶臭随风弥漫开来,连远处的流浪狗都被惊得退了几步。
堂堂三巨头之首,曾一手掌控老城区黑道全局的男人,此刻狼狈的如丧家之犬,满脸涕泪血污混杂,嘴唇哆嗦着:“于曼丽……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黄金山怒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于曼丽:“你敢伤我大哥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新城区鸡犬不留!”
“老二,别急……”韩四忽然按住黄金山的手臂,力道沉稳却不容抗拒。他眯起眼睛,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于曼丽身上。可就在唐岳出现的一瞬,他反而冷静下来。唐岳是警察,重案组组长,穿的是制服,走的是程序。只要他在这儿,事情就不可能彻底失控——至少不会当场见血。
“于曼丽,千万别乱来,先把他放了……”唐岳凑上前,语气尽量平和,像在劝一个即将跳楼的绝望者。此地是新城区与老城区交界处,斑马线断裂处象征着权力的模糊地带。若真在这里爆发大规模械斗,闹出人命,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他这个辖区负责人。当然,曹大康这种人渣死不足惜,若于曼丽一枪毙了他,唐岳都想送她一面“为民除害”的锦旗。但公是公,私是私,执法者的身份不允许他感情用事。
“闭嘴!”于曼丽猛地抬眼,声音如冰刃划破长空,“今天这事儿没完!”她的枪口纹丝不动,眼神却剧烈波动。这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尊严之战。她是新城区黑道一姐,黑玫瑰酒吧的掌舵人,干爹亲手托付的继承者。如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三言两语劝退,今后她在道上的威信何存?手下如何服众?路人又会怎么看她?
“于曼丽,冷静点……”唐凤也走上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电流闪过。上次夜中唐凤冒险救她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那双坚定的眼睛,几句只言片语的交谈,至今仍让于曼丽心头微颤。
于曼丽的心微微动摇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女子,迟疑片刻,竟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凤。”唐凤答得干脆,“我叫唐凤。别冲动,先把枪放下,把人放了!”唐凤字字如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掏出来的,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
十字路口,一时静得可怕。风吹过报刊亭的铁皮屋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连远处工地的打桩机都仿佛暂停了节奏,整个城市屏息凝神,等待这一枪是否响起。
于曼丽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盯着曹大康那张扭曲的脸,暗想,如果就这么放了他,今后他必会找我麻烦,黑玫瑰酒吧开在两城区交界处,是兵家要塞,干爹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我掌管,是信任我,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干脆,杀了他以除后患!
可就在于曼丽这杀念沸腾之际,她眼角余光瞥见了唐凤——那个救过她性命的女人,此刻正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她,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承受着某种撕裂般的痛苦。
“这次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于曼丽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于曼丽……我是你妹妹……我爸叫于英雄……”唐凤被逼无奈,把心里刚揭开的秘密说了出来,也正是这个天大的秘密,又间接影响了她和于曼丽的一生。
“你……你说什么……”于曼丽大吃一惊,心头翻涌起惊天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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