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大会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大玄联盟疆域内一片蓬勃气象。
新式战舰在星港中列装，改良的功法在军中普及，各界的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处处显露出战后重建的活力与希望。
秦玄夜坐镇中枢，感受着愈发磅礴浩瀚的“人道长河”，只觉皇朝气运鼎盛，民心凝聚，似乎一切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那自混沌深处悄然袭来的“葬土”气息，无形无质，却已如同最细微的尘埃，渗透进了这片欣欣向荣的星域。
它并非直接攻击生灵或破坏物质，而是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根本的方式，侵蚀着“存在”本身的某种基础。
最初的异样，并非由修为高深者察觉，而是源自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角落。
苍梧界，一处原本风调雨顺、灵气充沛的农业行星。
老农李老三像往常一样，精心照料着自家那片引以为傲的“玉髓稻”。
这灵稻饱满晶莹，蕴含灵气，是军需民食的重要来源。
但这一季，稻穗依旧沉甸甸，色泽却莫名黯淡了几分，稻米中蕴含的灵气也似乎不如往年纯粹、活跃。李老三只当是气候偶有异常，并未深想。
太明界，某个刚刚重建的炼器工坊内。
一位老师傅正在锻造一柄制式飞剑，流程、火候、材料都与以往别无二致，但最终成型的飞剑，其内部符文流转间，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灵光也略显晦暗，品质凭空下降了一成。
老师傅反复检查，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自身状态不佳。
联军某处新兵营，一批天赋不错的新晋修士在修炼时，感觉吸纳灵气的效率似乎比前几个月要慢上一丝，突破瓶颈时也多了几分莫名的烦躁与阻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尘埃”蒙在了道心之上。
这些变化极其细微，分散在广袤的疆域和无数个体身上，如同大海中的一滴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引起任何警觉。
即便是李靖、岳飞这等强者，忙于军务与自身修行，也未曾注意到这些底层的变化。
但有一人，却凭借其独特的能力与对细节的极致把握，捕捉到了这丝不谐之音。
悬空山，军师阁偏殿。
郭嘉放下手中一枚刚刚从下方界域呈送上来的、记录着各地物资产出与灵气波动数据的玉简，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
他面前悬浮着数十面光幕，上面流淌着海量的信息流，从市井流言到军械损耗，从灵植长势到修士破境成功率，无所不包。
“奉孝，有何发现？”诸葛亮走进殿内，看到郭嘉的神色，不由问道。
郭嘉指尖点在光幕上几处看似无关的数据节点上，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孔明，你看。近三月来，联盟疆域内，三百二十七种主要灵植的平均灵气含量，下降了百分之零点零三。”
“制式法器一次成型优良率，降低了百分之零点五，新晋修士平均破境时间，延长了约半日……”
“还有这些，各地上报的‘意外’事件，虽未造成大损失，但频率比去年同期提升了近一成。”
诸葛亮羽扇轻摇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仔细审视着那些数据，眼神逐渐锐利：“单独来看，皆是微不足道的波动，可归于正常误差或个体差异。但如此多不同领域、不同地域，同时出现这种指向‘衰减’与‘滞涩’的微小趋势……”
“绝非巧合。”郭嘉肯定道，“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一切，它不直接破坏，而是在……降低我们存在的‘品质’。”
就在这时，秦玄夜的身影出现在殿内，他刚刚处理完政务，心念一动便感知到此地有异。
听闻二人分析，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体内那奔腾的“人道长河”。
长河依旧浩荡，承载着文明的重量与希望的光辉。
但若将感知凝聚到极致，秦玄夜确实察觉到，在长河那璀璨的主流之下，似乎混入了一些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杂质”。
这些“杂质”并不阻碍长河的流动，却仿佛在无声地“稀释”着文明的活力，让那本应炽热澎湃的人道之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就像一幅绝世名画，色彩依旧，但画面的神韵却在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缓慢流失。
“葬土……凋零……”秦玄夜睁开眼，眸中寒光闪烁。
他想起了庄子之前那隐晦的提醒。“果然来了，而且手段如此阴毒！”
这不是刀兵相见，而是文明的慢性毒药！
“可能确定源头？如何抵御？”秦玄夜沉声问道。
诸葛亮与郭嘉对视一眼，皆缓缓摇头。
“此力无形无质，渗透于法则层面，与万物根基相连，极难追溯源头。”诸葛亮道，“至于抵御……常规阵法与清心咒法，对此几无效果。它侵蚀的是‘存在’的活力本身。”
郭嘉补充道：“目前影响尚微，但若任由其发展，恐积重难返。届时，或许无需敌人攻打，我等联盟自身便会从内部逐渐‘枯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