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侯府,绣楼闺房。
苏芷晴百无聊赖地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妆匣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前几日沁芳苑的惊魂遭遇,虽然后怕,但她天性活泼,加之并未受到实质伤害,那股惊吓劲儿过去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跳脱性子,只是被父亲严令禁足了几日,憋闷得厉害。
“唉……好无聊啊……”她对着菱花镜叹了口气,镜中映出一张娇俏却带着几分烦闷的小脸,“爹爹也真是的,都说了是误会了,还关着我……晚筝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天她肯定吓坏了……”
正嘟囔间,贴身侍女小翠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紧张,压低声音道:“小姐,方才门房收到一封给您的信,说是……说是赵侍郎府上的人悄悄送来的,嘱咐务必亲手交给您。”
“赵谦?”苏芷晴一愣,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经过沁芳苑那事,她对赵谦的观感已然大打折扣,总觉得他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藏着些令人不舒服的东西。他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她狐疑地接过小翠递来的那枚细小的铜管,拔掉塞子,倒出里面卷着的纸条,展开一看:
明日酉时三刻,金明池畔,望湖亭。事关筝妹安危,速来一见,切勿告知他人。 谦字
“事关筝妹安危”?!
看到这几个字,苏芷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心脏猛地一跳!所有的不满和疑虑瞬间被巨大的担忧所取代!
晚筝姐姐怎么了?!她的安危?!难道定安王府那边又出什么事了?!赵谦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传信?还嘱咐“切勿告知他人”?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她方寸大乱!
“小翠,这信是何时送来的?”
“回小姐的话,就是现在!可那送信之人说这信是赵公子昨晚写的,随后他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未时三刻………不就是现在吗?小翠!备车!不!不要惊动府里!我们从后门走!”苏芷晴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梳妆了,抓起一件披风就往外冲。事关晚筝姐姐,她一刻也等不了!
小翠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小姐!您要去哪儿啊?侯爷吩咐了不让您出门……”
“闭嘴!跟我走!”苏芷晴厉声打断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严厉。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地从侯府后门溜出,乘上一辆不起眼的青篷小车,直奔赵府而去。
望湖亭内,花香四溢。亭外池水淼淼,令人心旷神怡。
赵谦早已等候多时。他算准了以苏芷晴那冲动无脑、又对林晚筝“心怀愧疚”的性子,接到这种信必然会第一时间赶来。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下人便来通报,苏小姐到了。
赵谦立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焦虑万分的表情,快步迎了出去。
“赵谦!到底怎么回事?!晚筝姐姐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苏芷晴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袖子,连声追问,小脸上写满了惊慌。
赵谦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沉重,叹了口气。
屏退左右后,赵谦才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极其担忧和无奈的语气说道:“芷晴妹妹,你先别急。晚筝妹妹目前……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暂时?什么叫暂时?!”苏芷晴更急了。
“唉……”赵谦又是一声长叹,演技精湛,“此事……本不该告诉你,但事关晚筝妹妹终身幸福,我……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再被困在那龙潭虎穴之中!”
“龙潭虎穴?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苏芷晴被他这番话弄得云里雾里,心却揪得更紧了。
“芷晴妹妹,你可知晚筝妹妹如今在定安王府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赵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沉痛,“她并非在静养,而是……而是被那定安王软禁了!”
“什么?!软禁?!”苏芷晴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不可能!隋统领说……”
“隋心?!”赵谦嗤笑一声,打断她,眼中满是讥讽,“他是定安王的走狗!他的话岂能相信?!那日你我在沁芳苑所见,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场戏罢了!目的就是为了将晚筝妹妹名正言顺地囚禁在王府!否则,为何不准我们探望?为何林世伯前去要人也被阻挠?”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那日的失败巧妙地扭曲成了“定安王的阴谋”,听得苏芷晴一愣一愣的,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可……可他们为什么要软禁晚筝姐姐?”苏芷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赵谦冷笑,“自然是为了那桩婚事!定安王性情暴戾,杀人如麻,京城谁人不知?晚筝妹妹那般温婉的性子,怎会心甘情愿嫁给他?定然是百般抗拒!那定安王求而不得,便用了这等卑劣手段,将她囚禁起来,磨其心志,逼她就范!我听闻……晚筝妹妹在府中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已是形销骨立,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性命难保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