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一点点漫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斑。
叶栀梦醒来时,天已蒙蒙亮。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熟悉的花纹,昨夜那些画面又浮上心头——他牵她的手,他披在她肩上的外套,他端来的那杯温牛奶,还有他站在门口回头时,眼中深得化不开的专注。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明明告诫自己不该多想,可心却不听使唤,为他每一个细微的举动而颤动。
洗漱下楼时,餐厅里已飘散着咖啡与烤面包的香气。沈砚辞坐在长桌一端,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在浏览晨间财经新闻。他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晨光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那份惯常的冷硬。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醒了?”声音比平日温和少许,“过来吃早餐。”
叶栀梦点点头,在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下。管家适时为她端上热好的牛奶和煎得恰好的太阳蛋,还有两片抹了果酱的吐司。
“昨晚睡得好么?”沈砚辞放下平板,目光落在她脸上,像在仔细端详。
“还、还好。”叶栀梦下意识避开他的注视,低头切着蛋,“小叔呢?”
“我睡得一向不多。”他淡淡应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视线却未从她身上移开。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叶栀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自己发顶,让她耳根微微发热。她努力专注在早餐上,心里却乱成一团。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心慌意乱。
“今天有什么安排?”沈砚辞忽然问。
“去公司,继续跟设计稿的后续细节。”叶栀梦答道,“昨天改好的部分,还得和同事对接。”
“嗯。”他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道,“下班等我,一起回来。”
不是询问,是陈述。叶栀梦指尖顿了顿,抬眼看他:“会不会太麻烦你?我可以自己……”
“不麻烦。”他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顺路。”
哪里顺路。叶栀梦在心里小声反驳。沈氏总部与她部门所在的写字楼明明在两个方向,他若特意来接,得多绕一大段。可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最终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沈砚辞唇角极淡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起身:“我上午有个会,先走。你慢慢吃,司机在外面等。”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稍顿,侧身看她:“记得吃干净,别剩。”
叶栀梦愣住,低头看看盘子里还剩小半的吐司和蛋——他连这种细节都留意到了。
“知道了。”她小声应道。
他这才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叶栀梦却觉得那份无形的压力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更细腻的东西,缠绕在心头。
上午的设计部比往日安静许多。叶栀梦能感觉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与探究。昨日沈砚辞那通电话显然起了作用,没人再敢随意开玩笑,连交谈都压低声音。
她专心投入工作,将沈砚辞修改后的思路进一步深化。偶尔停笔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低头改稿时专注的侧脸,还有他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
“栀梦,”邻座的同事轻敲了敲隔板,递来一份资料,“这是市场部刚给的调研数据,你看要不要参考一下?”
“谢谢。”叶栀梦接过,朝对方笑了笑。那同事却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眼神闪烁地转回自己工位。
她心里微微发涩。她知道,沈砚辞的庇护让她避免了困扰,却也无形中筑起了一道墙,将她与旁人隔开。
午休时,她独自去了楼下的咖啡厅。刚坐下点了单,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个人?”
抬头,顾言泽端着咖啡站在桌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叶栀梦有些意外:“顾哥?你怎么在这儿?”
“来附近见个客户,顺路买杯咖啡。”顾言泽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昨天……没事吧?”
他问得委婉,叶栀梦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摇摇头:“没事,小叔他已经处理好了。”
提到沈砚辞,顾言泽眼神微黯,但很快掩饰过去:“那就好。”他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低头搅了搅咖啡。
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叶栀梦握着温热的杯壁,忽然听见顾言泽轻声问:“栀梦,你和他……真的只是叔侄吗?”
她指尖一颤,差点碰翻杯子。
“当、当然。”她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他是我小叔。”
顾言泽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明了了几分。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许苦涩,更多的是释然:“那就好。我只是……希望你别为难自己。”
叶栀梦垂下眼,盯着杯中晃动的褐色液体,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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