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材料,唐禾将大锅洗净,倒入枇杷果泥,加入适量清水,先以大火煮沸,再不断搅动,防止糊底。
待到果泥完全化开,汤汁变得浓稠,转为小火。
这时,唐禾才将蜂蜜以及川贝母粉依次加入。
甜蜜的香气与枇杷的果香、川贝淡淡的药香在热力的作用下开始融合,产生一种复杂而诱人的气味。
小火慢熬,需要持续不断地,顺着一个方向缓缓搅动,让水分慢慢蒸发,让各种味道充分渗透交融。
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性和对火候的掌控。
浓稠的膏体在锅中冒着细密的气泡,颜色从浅黄逐渐向深琥珀色转变,质地也越来越粘稠,搅动时需要用的力气越来越大。
唐禾守在锅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酸胀,但眼神专注,每一次搅动都平稳而坚定。
这一锅稍有不慎,就可能熬糊,毁掉一锅好料。
浓郁带着果蜜甜香和一丝清凉药草气息的味道,从大锅中升腾而起,甚至盖过了蒸芋头的香气和薄荷叶的清凉。
不少正在干活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深吸几口气,脸上露出陶醉和期待的神情。
从清晨到日头西斜,漫长的熬制终于接近尾声。
锅中的膏体已经变成了深沉润泽的琥珀色,用木勺舀起,能拉出绵长而透亮的丝线,滴落时缓慢而凝重。
“好了!”
唐禾一声令下,熄火。
熬好的枇杷膏趁热倒入预先消毒烘干的玻璃瓶中,只待自然冷却后,表层凝结出一层细腻的糖霜,延长保存时间。
看着一排排装着深琥珀色光泽莹润的枇杷膏的罐子,唐禾擦了擦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前路未知。
但至少在此刻,食物转化的过程,劳动收获的成果,依然能带来最踏实的慰藉。
如此又忙碌了一天,唐禾没等来网监部门下一步的施压或交涉,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第三天中午,日头有些毒辣。
基地里,众人正忙着将晾晒好的薄荷叶装袋密封。
唐禾刚将一箱封装好的薄荷茶搬到星鸟驿站,准备交小白发货。
她刚直起腰,准备去搬下一箱,经过异能强化过的耳朵,就捕捉到远处传来的动静。
那动静不是鸟雀,也不是野兽,而像是……很多人踩踏草丛,拨开灌木以及刻意压低的交谈和脚步声。
声音来自小溪上游,和平村人习惯来往的那条路。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对岸的树丛晃动,一个身影率先钻了出来。
是个穿着粗布短褂、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年轻汉子。
唐禾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和平村见过,但叫不出名字。
那汉子站在溪边,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目光很快锁定对岸基地和忙碌的人群。
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紧接着,他身后影影绰绰的树林里,一个接一个地转出人来。
唐禾眯着眼看过去。
都是青壮年,约莫有五六十个,个个风尘仆仆,额头上挂着汗珠,正喘着粗气。
他们背上都背着塞得鼓鼓囊囊的背篓,手里还提着或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队伍拉得有些长,看起来走了很远。
那领头的汉子深吸一口气,扯开嗓门,朝着对岸喊道:
“杜壳叔!静婶!我——石山!我带人来了——!”
他声音洪亮,在山谷间激起些许回音。
正在指挥包装薄荷茶的吴静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话,循声望了过去。
待看清对岸领头那人,她脸上露出明显的讶异,随即快步迎了上去,边走边扬声应道:
“山子?你咋跑来了?还带这么多人?”
忙碌的众人也被这动静吸引,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唐禾也放下箱子,朝溪边走去。
两边人很快在小溪边碰了头。
溪水不深,有几处垫着大石头可以过河。
石山率先踩着石头灵活地跳了过来,他身后那些青壮年也陆续过河,聚集到岸边的空地上。
石山带来的人虽然累得气喘,但看着精神头还行,眼神里带着好奇和几分拘谨。
“静婶!”
石山抹了把汗,对着迎上来的吴静咧嘴笑,然后又转向走过来的唐禾,端正了些,“禾姐!”
唐禾点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身后这群陌生的青壮年。
吴静看看石山,又看看他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汉子,问:
“山子,你这……咋把清水村的都给带来了?出啥事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石山连忙摆手:
“没出事没出事,婶子别担心!”
他侧身,朝身后人群里招了招手:
“水生叔,您来跟静婶子和禾姐说。”
人群中走出一个约莫四十来岁面容黝黑朴实,眼神却透着几分沉稳的汉子。
他上前两步,先是对着吴静和善地点点头:
“吴家妹子,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转向唐禾,带着丝讨好和卑微,微微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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