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尚未驱散窄巷的阴湿，空气中弥漫着隔夜垃圾的微酸与角落青苔的土腥气。楚凡刚踏出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便撞上了一堵“人墙”。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光鲜、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的青年，正是赵昊天。他那张尚算俊朗的脸上，此刻却挂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轻蔑，如同打量路边一条不慎碍了他眼的野狗。他身后跟着三五个流里流气的跟班，个个膀大腰圆，脸上带着戏谑的坏笑，将本就不宽敞的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楚废柴么？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舍得从你那狗窝里爬出来了？”赵昊天夸张地捏着鼻子，语调拉得老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尖酸刻薄。
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楚凡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群跳梁小丑不过是空气中几粒碍眼的尘埃。他的心中，旧怨如同深埋地下的火山，只待一个引爆的契机。赵昊天，这个名字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与无数屈辱和妹妹楚小小的泪水紧密相连。这家伙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在江陵武道学院附属高中部便作威作福，不仅多次欺凌当时的“楚凡”，更对他那单纯善良的妹妹楚小小怀揣着龌龊不堪的觊觎之心。
这份厌恶与旧怨，如同陈年腐臭的淤泥，在楚凡重生的这一刻，被彻底翻搅了上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见楚凡竟敢无视自己，赵昊天那张自负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尤其是在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废物面前。恼羞成怒之下，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跟班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好好‘活动活动’他的筋骨，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人是他一辈子都得罪不起的！”
三个跟班狞笑着摩拳擦掌，如同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当先一人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楚凡的面门，似乎想一拳就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翻在地。
然而，楚凡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唯有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晨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就在拳风即将及体的刹那，他脑袋微微一偏，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便擦着他的发梢落空。与此同时，他脚步看似随意地一错，便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轻松写意地避开了另外两名跟班的左右夹击。
重生的战斗经验，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灵魂深处，即便此刻身体素质尚未达到巅峰，但那份对战局的敏锐感知，以及系统悄然赋予的身体协调性提升，足以让他应付眼前这几个不入流的货色。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他们每一次呼吸的节奏，每一次肌肉发力的轨迹，笨拙得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
这种游刃有余的戏谑感，让楚凡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就这点本事？”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名一拳落空的跟班恼羞成怒，怪叫一声再次扑上。楚凡不再闪避，眼神一凝，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那跟班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死死夹住，无论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未等他反应过来，楚凡手腕猛地发力，反向一折！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紧随其后的，是那名跟班凄厉如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楚凡看都未看他一眼，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另一名跟班，一记干脆利落的肘击狠狠撞在其胸口。那跟班闷哼一声，弓着虾米般倒飞出去，撞在粗糙的墙壁上，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一个跟班见状，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发软，想要后退，却被楚凡一脚绊倒，紧接着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让他动弹不得。
三下五除二，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三个跟班，此刻已尽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了战斗力。
巷口，赵昊天脸上的得意与倨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任他打骂、连头都不敢抬的楚凡吗？这还是那个被全校视为笑柄的废柴吗？
他记忆中的楚凡，瘦弱、怯懦，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可眼前的楚凡，身形依旧算不上魁梧，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和干净利落的身手，以及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都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楚凡缓缓抬脚，将脚下那名跟班踹开，然后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赵昊天逼近。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赵昊天的心脏上。
“滚，”楚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或者，和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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