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宜土地，精心耕作，确有可能。”孙芸肯定道，“我已命人整理种植之法，中丞回京时，可带上呈报陛下，或可于京畿等地试种，以惠万民。”
程咏深深看了孙芸一眼，这位郡主，似乎并无藏私之心。
最后，他们来到了“玻璃烧制小组”那依旧显得粗犷的窑场。“亮晶晶控”正带着组员，紧张地准备开启新的一窑。这一次，他们改进了配方，并用了“高温战士”精心调控的、燃烧时间更长的木炭。
当窑门被缓缓打开，热浪扑面而来。众人屏息凝神。
“亮晶晶控”用长铁钳，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块依旧通红的、巴掌大小的物体。他迅速将其放入旁边准备好的、装有细沙的退火槽中。
待其稍微冷却，他用布垫着拿起，走到孙芸和程咏面前。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不再是五彩斑斓的琉璃疙瘩，也不是浑浊不清的废料。那是一块……近乎无色透明、只在边缘带着些许淡绿、内部仅有少量微小气泡的……**玻璃**！
阳光照射在这块粗糙却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透……透明的？！”李员外郎失声惊呼，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他见过西域来的琉璃器，色彩艳丽，却从未见过如此纯净透明的材质！
程咏的呼吸也微微一滞。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尚有余温的、光滑而坚硬的表面，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此物若能制成器皿、窗牖……其价值，难以估量！
“此为何物？”程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此物，名为‘玻璃’。”孙芸平静地回答，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事物，“亦是异士钻研所得，目前尚在摸索，产量极低，瑕疵颇多。”
“亮晶晶控”在一旁激动得满脸通红，虽然这第一块透明玻璃还很小，杂质也多，但这是零的突破！是里程碑！
程咏看着孙芸平静的侧脸，再看看手中这块仿佛凝聚了天地精华的透明晶体，心中翻江倒海。纸张、肥皂、豆腐、土豆、还有这闻所未闻的“玻璃”……这位安乐郡主麾下的“异士”，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带来的，仅仅是这些奇物吗？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一日的考察，彻底颠覆了程咏使团对陶方郡的认知。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依靠皇帝赏赐苟延残喘的贫瘠之地，而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奇思妙想、正在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发展的……**怪胎**。
傍晚，回到驿馆，李员外郎再也忍不住，对程咏道：“中丞，这陶方郡……处处透着诡异！那些‘异士’，行事古怪，所造之物闻所未闻！还有那些灰衣人……下官总觉得心神不宁。这孙郡主，恐怕所图非小啊！”
程咏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处工坊区依旧闪烁的灯火，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所见所闻，确实匪夷所思。然，道路平坦是真，百姓安乐是真，纸张可用是真，土豆可食是真……即便所图非小，若其图者，乃民生社稷，又有何不可？”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明日，再去看看她如何‘教化’百姓，看看那‘藏书阁’，看看这陶方郡的‘魂’，究竟是何模样。”
李员外郎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再说什么。他知道，程中丞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而郡守府内，孙芸听着王伯汇报使者一日的反应，尤其是对玻璃的震惊，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才刚开始呢。”她轻声道。
玩家论坛里，则是一片欢腾：
**标题：《透明玻璃诞生！历史性突破！亮晶晶控大佬牛逼！》**
**标题：《看到那些京城NPC震惊的表情了吗？爽！》**
**标题：《管理员NPC淡定装逼的样子帅呆了！》**
**标题：《感觉主线任务进度条在疯涨！兄弟们继续努力！》**
陶方郡，正以其不可思议的面貌，一步步征服着来自京城的审视者，也将更多的谜团，摆在了他们的面前。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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