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龙王,江源又将搭包中余下的灵果尽数给了悟空,这猴子得了灵果,喜不自胜,抓耳挠腮地道了谢,一个筋斗便翻回了花果山。
江源目送那金色流光消失在天际,这才驾起云头,径直向南赡部洲飞去。
云头之上,罡风猎猎,江源俯瞰下方大地,心中暗忖,“如今南赡部洲还不是大唐,况且这里跟自己前世就连地理位置都有区别,历史脉络自然也有出入。”
“大唐往前倒推五百年,这南赡部洲如今还不一定是盛世呢。”
江源搭手抬眼向远方望去,只见下方田野荒芜,房屋败落,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比比皆是。
“这怕是乱世了……”江源皱了皱眉。
他按下云头,在靠近海岸的一处江口附近降落。
刚从海上登陆,江源便看到一船船的难民正沿江而下,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拖家带口,如同迁徙的蚁群。
这些难民此刻在一处地势稍缓的江岸地界聚拢成团,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绝望、饥饿与一丝微弱的期盼。
江源心念微动,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身披青衫,手拿书卷,面容清癯,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儒生模样,混入了难民队伍之中。
难民队伍里若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却是有些扎眼了,不方便打探消息。
他步履从容,尽量不引人注目,随着人流缓缓前行,耳朵却仔细捕捉着周围的议论。
“阿娘,还要多久才能吃到粥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个妇人疲惫地安慰着,“快了快了,再忍忍,到了真君府的地界就有救了。”
“唉,这世道,能逃到灌江口,得到真君爷庇佑,已是天大的造化了……”旁边一个老者拄着木棍,叹息道。
灌江口?真君府?二郎神?
江源心中一动,这才从难民七嘴八舌的交谈中得知,此地乃是灌江口。
而这些难民聚在这里,正是在等着真君府的人施舍食物。
而如今这南瞻部洲群雄并立,战火纷飞,各地都在打仗,而这灌江口一带,因有那位“显圣二郎真君”坐镇,震慑各处宵小,庇护一方百姓,是乱世中难得的安稳之地,故而吸引了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前来投奔。
队伍缓慢移动,终于靠近了施粥的棚子。只见几个身着劲装、气息彪悍的汉子正在维持秩序,分发稀粥和粗饼。
为首一人,面如重枣,虬髯戟张,一双环眼精光四射,不怒自威,正是梅山兄弟之首的康安裕。
而他身旁一人,面容稍显清癯,但眉宇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眼神锐利如鹰,却是梅山兄弟中的郭申。
他们动作麻利,神情肃穆,虽面对的是衣衫褴褛的难民,却并无鄙夷之色,反而带着一股子亲热劲。
江源从二人身上探出其法力境界已是迈入了仙人境,自然也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待到江源被难民队伍簇拥推搡着走到近前时,那负责分发食物的梅山兄弟之首的康安裕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虽风尘仆仆却身着青衫,手捧书卷,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所以他不仅递向江源一碗比旁人稍稠些的粥和一个粗饼,还额外从旁边拿起一小块用荷叶包着的、烤得焦香的肉干,塞到江源手里。
“读书人求活不易,这年头更是艰难,拿着,吃饱些。”康安裕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沙场宿将的粗粝感,语气却颇为诚恳。
“世道乱了,学问暂时用不上,但总有太平的一天,到那时还得靠你们读书人来治理天下,教化万民,身子骨可不能垮了。”
江源微微一怔,这康安裕的话朴实无华,却道出了如今傲来国面临的困境。
他不由得想起傲来国如今百废待兴,文脉断绝,徐成一人苦苦支撑,各处官吏也是奇缺,识文断字者更是凤毛麟角,心中当即便起了念头。
“何不借此机会,在这南赡部洲的难民中,拉拢一些有学识,有抱负的儒生回去做官,填补空缺?”
片刻之后他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是灌江口,是二郎真君的地盘,这些能逃到此地,并受到真君府庇护的读书人,多半已被真君府留意或拉拢。”
“若在此地公然招揽,无异于挖二郎神的墙角,不仅失礼,说不准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位真君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想到这里,江源便对着康安裕拱了拱手,“多谢将军厚赐。”
他心念一动,周身清光微闪,那身儒生青衫悄然褪去,恢复了本相。
只见他身穿玄色道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周身法力流转,一股不凡气度自然流露。
这变化让康安裕和他身边的郭申皆是一惊!
他们身为二郎神座下得力干将,眼力何等毒辣?方才只觉得这儒生气质不凡,却未察觉其竟是同道中人,且修为比起他们还要高上许多!
康安裕眼神一凝,手已下意识按在了腰间刀柄之上,沉声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变化形貌,混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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