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三面大书柜，中间一圈沙发，奇怪的摆布。
“爸，我走了。”
因为高鼎突然临行，而严雪正在考察乡村公路修建的路上，家里只有高松年一个人，从听到消息手一直在书皮上无意识地摩挲。
见到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就要走，高松年气得一拍桌子，顺手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直哆嗦:“臭小子，你就这么走了？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高鼎淡定自若地面对着父亲的怒火。他已经习惯了，即便是此时再被揍一顿，也不会在他心里溅起多少的水花，痛过就忘了。
他顿住脚步，随意问一句:“您老还有什么嘱咐？”
“你给你妈打个电话。”
“您不是逼我找骂吗？谁不知道严雪书记一心扑在工作上。您上课不也一样不接电话。”高鼎回忆起初二时被一辆农业货车撞到，左腿鲜血横流，警察打电话给父母，两人都因为工作不接，最后还是陌生人抱着他送到医院包扎，也是金正宇几个跑回家问大人拿来了医药费，同时带来了担忧的妈妈们，是妈妈们，偏偏没有妈妈，呵呵。
“你笑什么？”
“开心啊，我不在你们都可以安心工作了，说不定能勇攀事业高峰呢！”
高松年听出了儿子话语里的讽刺，鸡毛掸子拿起，死死攥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问:“你恨我和你妈？”
高鼎摇摇头，“不恨。”
他说的真心话。
“给你妈打个电话吧？她天天想着你要走，整晚整晚睡不着。”
“您拨号码吧，看她接吗？”高鼎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双手拍打着膝盖玩。似乎永远都没个正经。
高松年拨通了妻子的手机，被挂断，他不泄气又打，再被挂断。
见父亲脸色僵硬，高鼎自嘲笑笑，站起身来，“爸，等妈回来麻烦您告诉她吧，儿子走了，你们多保重。”
“我……我送送你。”
“不用，送干嘛，总共才几步路，阿泽叫了出租来接。”
“那……”男人想给儿子一个拥抱，但到底不习惯亲昵的表达，手伸出、缩回，无意识地把书皮扯破一道裂痕。
“走啦！”高鼎看了看手表，“到京都我买了手机再告诉您号码。”笑嘻嘻说完，高鼎转身走出了大门，嘴角一下子落寞下去，他深呼吸一口气，迈步。
前门街口。
一场告别。
白路言也没有出来，该叮嘱的话已在家反复几遍，随着每一次儿子的蜕变，他已经在学习放手。
白泽见到女孩脖子上自己挂着的兔子银项链，笑意深深在眼底翻涌，簇簇愉悦的浪花冲击着他的感官，终于忍不住绽放开灿烂的笑容，“糖糖，虽然这只兔子很丑，但你戴起来很好看。”
“你说这个设计师对可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唐若黎其实已经在家端详了这只银兔子好多遍，熟悉又陌生。
“还记得电影里齐言要送而未送给心上人的项链吗？”
“这条？”
白泽给她整了整娃娃衬衣领，“嗯，因为不用真的送，这个道具原本是没有的。我自己去做了一条，因为它存在的寓意很深。”
“什么寓意？”
“你自己找一找，总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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