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躲在云层后，风刮在脸上有点凉。招娣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家走，书包里的成绩单被她攥得皱巴巴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刚进院门，李桂英就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刚纳好的鞋底：“招娣回来啦？今天发成绩单，考得咋样啊？”
招娣没说话，眼圈先红了。她慢慢从书包里掏出成绩单，递过去，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娘，我没考好……”
李桂英接过成绩单，眯着眼睛看——语文六十分，数学五十八分，都在及格线上下晃悠。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两句，就见招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衣襟上。
“我太笨了！”招娣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委屈的抽噎，“上课我都认真听了，作业也按时写，可就是考不好……语文的作文写跑题了，数学的应用题也没算对，我是不是永远都考不好啊？”
她说完，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反锁了。李桂英拿着成绩单，叹了口气——这孩子平时学习挺上心的，就是一到考试就紧张，总犯粗心的毛病。
张兰正在堂屋编竹篮，听见招娣的哭声，赶紧放下手里的竹篾走过来：“娘，招娣咋了？哭这么厉害？”
“还能咋，考试没考好，心里难受。”李桂英把成绩单递给她，“你去劝劝她吧，这孩子钻牛角尖，你说话她听得进去。”
张兰点点头，走到招娣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招娣，是嫂子，开门好不好？咱们聊聊。”
屋里没动静，只有隐约的啜泣声。张兰又说：“嫂子知道你难过，可躲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呀。你出来，跟嫂子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门“咔嗒”一声开了。招娣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张兰，又想掉眼泪。张兰赶紧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块新 handkerchief 递给她：“擦擦眼泪，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招娣接过 handkerchief，擦了擦眼泪，小声说：“嫂子，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为啥别人都能考好，我就考不好？”
“傻孩子，你才不笨呢。”张兰坐在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嫂子看你平时学习可认真了，每天放学都先写作业，不会的还会问王磊哥，这怎么能叫笨呢？这次没考好，就是太紧张了，作文跑题、数学算错，都是粗心的毛病，改过来就行。”
“真的吗？”招娣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期待，“我真的能改好吗？”
“当然能！”张兰肯定地点点头，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旧的语文课本，翻到作文那页，“你看，作文写跑题，是因为没审清题目。下次考试前，咱们先把题目读三遍，把关键词画出来，比如题目让写‘我的一件趣事’，就别写伤心的事，这样就不会跑题了。”
她又拿出数学练习本，指着上面的错题：“数学应用题算错，是因为没理清数量关系。咱们以后做题，先把题目里的数字和问题列出来，比如‘家里有二十个苹果，分给五个人，每人分几个’，用除法一算就出来了，简单得很。”
招娣看着张兰认真的样子，眼泪慢慢止住了，小声问：“兰兰嫂子，那你真的会帮我辅导功课吗？我怕麻烦你……”
“不麻烦！”张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每天晚上，嫂子都帮你辅导语文和数学，咱们一起努力，下次考试肯定能考好。不过你也得答应嫂子，以后做题别慌，慢慢算，好不好？”
招娣用力点头，眼里重新有了光：“我答应嫂子！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不慌不忙的！”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张兰的房间里都会亮起煤油灯。招娣坐在小桌前，面前摆着课本和练习本，张兰坐在她旁边，一道题一道题地讲。
教语文作文时，张兰会让招娣先说说自己的经历。“你想想，你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张兰问。招娣想了想，眼睛亮了：“上次跟王磊哥去果园摘苹果，他还帮我爬树摘了个最大的！”
“那咱们就写《摘苹果的趣事》。”张兰拿出笔，帮她列提纲，“开头写什么时候去的果园，中间写摘苹果的过程，比如你怎么递篮子，王磊哥怎么爬树，最后写你吃苹果的感受，这样作文就完整了。”
招娣跟着提纲写，写完后张兰再帮她修改，把不通顺的句子改过来，还教她用“红彤彤”“甜滋滋”这样的词语，让作文更生动。
教数学时，张兰会用家里的东西举例。比如算除法，她就拿出十个玉米，让招娣分给五个人，每人分几个；算加法，就数竹篮的数量，让她慢慢理解。招娣一开始总算错，后来练得多了，也慢慢找到了窍门，算得又快又准。
有时候王磊下班回来，看见她们在做题，也会凑过来帮忙。遇到数学的难题，他会用更简单的方法讲给招娣听，比如用画图的方式解释应用题，招娣一听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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