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迈了一步，那两个水手立刻握紧拳头，指节泛白。骆养性立刻挡在陈默身前，沉声道：“陛下，此地危险，咱们先撤！”?
陈默盯着阿尔瓦罗紧张的眼睛，心里快速盘算：硬闯只会打草惊蛇，“洞庭先生” 还没找到，京城世子又在搞事，不能在这里节外生枝。?
他停下脚步，拍了拍阿尔瓦罗的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阿尔瓦罗先生，宁波是大明的港口，做生意要守大明的规矩。别让朕发现，你船上藏着不该藏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就走，骆养性和锦衣卫紧跟其后，临走前，还特意扫了眼那两个水手腰间的鼓包 —— 那绝不是短刀，倒像是某种管状物件。?
回到行辕，骆养性立刻把金属碎屑交给老匠人。老匠人用火烧、用锤子敲，折腾了半个时辰，拿着碎屑急匆匆来报：“老板！这碎屑跟铜牌的金属成分一模一样！都是掺了西洋秘料的，咱们大明的熔炉，根本炼不出来！”?
“果然！” 陈默猛地站起身，铜牌、佛郎机商船、“圆蛇”，这三条线终于缠上了！“骆养性，加派人手，把三艘佛郎机船盯死！他们卸的每箱货、见的每个人，哪怕是跟小贩买个包子，都要记下来！特别是阿尔瓦罗，他跟谁接触，说什么话，一丝一毫都不能漏！”?
接下来两天，探子的回报都很 “正常”—— 阿尔瓦罗白天卸货、见商客，晚上就待在船上。可到了第三天深夜，探子突然来报：“老板！阿尔瓦罗的一个亲信水手，偷偷下船，去了码头废弃仓库，跟一个穿斗篷的人碰头！”?
“穿斗篷的人？” 陈默坐直身子，“看清楚模样了吗？”?
“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探子压低声音，“但那人走路慢悠悠的，手里还摇着折扇，说话文绉绉的，看着像个读书人，或者… 衙门里的小吏！”?
陈默的眉头拧成死结 —— 读书人？小吏？“圆蛇” 在宁波竟还安插了这样的眼线！太湖的 “水鬼”、漕运的内奸、京城的世子，再加上宁波的佛郎机商船和神秘接头人，这张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走到窗边，望着雨雾中的 “圣卡特琳娜号”，指尖又触到了怀里的铜牌。冰凉的金属提醒着他：“洞庭先生” 还没抓，底舱的秘密没揭开，京城的雷还在响，这宁波港，不过是 “圆蛇” 阴谋里的又一个漩涡。?
底舱里的拖拽声到底是什么？是 “圆蛇” 藏的货物，还是被关押的人？穿斗篷的接头人是本地官员，还是 “洞庭先生” 的余党？阿尔瓦罗和 “圆蛇” 到底是合作，还是被胁迫？更关键的是，这西洋来的商船，会不会跟京城那位 “脱胎换骨” 的世子，有不为人知的关联？陈默要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揭开这层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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