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砸在徐阶心上。他瘫软在地，老泪纵横，再也维持不住首辅的威严：“陛下… 饶命… 老臣也是一时糊涂… 是潜渊会用重金诱惑，是‘圆蛇’用老臣家人要挟… 老臣不该泄露边防图，不该… 不该害了戚将军啊！”
他终于认罪了。
陈默看着瘫软在地的徐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戚继光的死、无数将士的血、大明的安危，都被这个 “一时糊涂” 的老臣葬送了。“黄锦，” 他声音冰冷，“将徐阶带回诏狱，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黄锦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徐阶 “搀扶” 起来。徐阶还在哭喊着求饶，声音却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殿外。
徐阶倒台的消息，像一场惊雷，席卷了整个京城。陈默趁机展开雷霆清洗：徐阶党羽中，凡是与潜渊会有资金往来、或在兵部任职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潜渊会在江南的分舵，被锦衣卫和地方官府联合取缔，徐三被押解进京；甚至连三法司中那些曾为徐阶说话的官员，也被调职或停职 —— 一场政治风暴，彻底扫清了朝堂中的 “圆蛇” 外围势力。
可陈默心中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徐阶只是 “圆蛇” 推到前台的代理人，真正的核心还隐藏在暗处。而且，太后那边… 她拼死保护徐阶，绝不仅仅是因为 “旧恩”，这里面一定还有更深的秘密。
就在陈默忙于稳定朝局时，仁寿宫突然传来急报 —— 太后病倒了，病势凶猛，太医束手无策。
陈默立刻赶去，只见太后躺在凤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她看到陈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释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她挥退所有人，紧紧抓住陈默的手，声音断断续续：“皇帝… 哀家… 对不住你… 也对不住先帝…”
陈默心中一紧：“母后何出此言？您安心养病，一切有儿臣在。”
“养病… 来不及了…” 太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徐阶… 他手里有哀家的把柄… 当年… 当年先帝的原配张太后… 不是暴病而亡… 是哀家… 是哀家构陷她… 徐阶帮哀家掩盖了真相… 他手里有密信…”
陈默瞳孔骤缩！张太后是先帝的结发妻子，十年前突然暴毙，宫中一直传言死因蹊跷，却没想到竟是太后所为！
“所以你才拼死护他？”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太后点点头，气息越来越弱，手却抓得更紧：“皇帝… 小心…‘圆蛇’… 不止徐阶… 还有… 还有你身边… 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 陈默猛地追问，“是谁？母后您说清楚！”
可太后已经没了力气，她的手猛地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陈默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身边最亲近的人？黄锦？海瑞？张居正？还是后宫中的某位嫔妃？陈默看着太后的遗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查 “圆蛇”，却没想到，“圆蛇” 的毒牙，早已潜伏在他最信任的人身边。这场较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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