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和娜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服务员刚端上一盘新鲜的雪花肥牛，小琳只是瞥了一眼，那精心描画过的眉毛就蹙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这肉的颜色怎么回事？”她用指尖隔着纸巾，嫌弃地拨弄了一下盘边的冰块，“看着就不像A5级的，解冻过度了吧？口感肯定差了。”
她的声音语气里没了之前的甜腻，只剩下冰冷。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这位女士刚才不是还挺温柔的吗？之前的声音那么软……）服务员赶紧弯腰，试图解释：“女士您好，这确实是我们店招牌的M9级和牛，可能是灯光原因……
服务员试图解释，小琳却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放那儿吧。” 仿佛多听一句都是浪费她的时间。
（妈的，白白浪费表情，对着个有主的男人演了半天，真晦气。）
当小琳用冰冷的审视目光打量着雪花肥牛，并用不耐烦的手势打断服务员的解释时 ，柳童童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钉在那位年轻服务员身上，品味着服务员窘迫和错愕的样子。
同时，她的嘴角，细微地向上扯动着。
服务员咽回了后面的话，默默将肉盘放下，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低声道：“您慢用。”离开时，她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心里满是错愕和一丝委屈。
过了一会儿，
娜娜召来服务员，还是那个服务员快步赶来。“加一份手打虾滑。”娜娜低头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
“好的，一份手打虾滑。”服务员重复确认。
娜娜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语气带着压迫：“我强调是手打的，记清楚了吗？别上错了。”
她锐利的目光刮在服务员脸上，与不久前端着湿巾、笑容爽朗说“用这个吧”的体贴形象判若两人。
服务员心里一紧，连忙点头：“请您放心，备注好了，一定是手打的。”
柳童童的头微微向后仰，俯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底有着赤裸裸的讥诮。她右手纤细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无声地轻点着桌面。在服务员的窘迫之下，她显得无比松弛。
服务员离开时，轻轻舒了口。（这位变脸也太快了……刚才对那位帅哥先生可不是这样的……）
连一向自诩理性的慧慧，也失去了耐心。锅底煮久了有些发咸，她再次按铃。服务员小跑着进来，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
慧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用筷子在锅里慢条斯理地搅动了两下，仿佛在检查什么极其严重的问题。然后她才抬起眼皮，目光透过镜片，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落在服务员脸上。
“汤底咸了。”她陈述道，语气平淡得像在宣读一份不合格的报告。
服务员只能连连点头：“好的女士，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可能煮久了，我立刻给您加汤底”
服务员感觉自己像面对一个严苛的考官，之前对于这个女顾客的什么“精英论坛”带来的知性滤镜，在此刻碎了一地。（这位……刚才不是在谈很高端的话题吗？怎么现在……这么咄咄逼人……）
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不远处林凡和南瑾意的注意。
南瑾意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个气氛压抑、服务员进退失据的桌位，轻声对林凡说：“那边……服务员好像很为难？”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服务员在慧慧冰冷的注视下低头认错的样子，也看到了娜娜那凌厉眼神。这与之前他接收到的“善意”信号——小琳的“歉意”、娜娜的“周到”——形成了剧烈反差。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明显的错愕和不解。
不过以他的方向看去，倒是没有认出柳童童，柳童童背对着林凡 ，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在服务员和那两个女士身上，并没有仔细观察柳童童的背影。
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对南瑾意说：“奇怪……刚才……她们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疑惑，为什么这几位女士要如此颐指气使地对待在无辜的服务员。那种刻薄，与刚刚她们的礼貌和友善形象格格不入。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林凡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他收回目光，心底那份因收到帮助而产生的些许好感，已彻底消散。
林凡这一桌，南瑾意想再加一份她很喜欢的鸭血。她刚想抬手召唤，目光便落到了不远处那个正被柳童童那桌来回使唤、脸上写满疲惫与谨小慎微的年轻服务员身上。
这个服务员是专职于他们这几桌，这块区域的。
看到那个服务员在柳童童那桌躬身应答，又被慧慧冷言追问细节的样子，南瑾意抬起的手微微顿住了，心像是刺扎了一下，泛起一丝不忍。
她轻轻放下手，对林凡柔声说：“好像有点忙，我们等一下吧，不着急。”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边的情景，他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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