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手忙脚乱地套上那身沾着油污的工服，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粗糙的皮肤。
他回头看向床上沉睡的身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那张完美的脸上，冷白色的皮肤仿佛自带柔光，连杂乱破旧的房间都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该不会.....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探到那高挺的鼻梁下。温热的呼吸拂过指尖，他这才松了口气。
临出门前，他站在门口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那个沉睡的就像个易碎的梦，让他忍不住放轻动作，连关门都小心翼翼。
清晨的街道还带着露水的湿润，就在工厂拐角处的梧桐树下，他看见了苏晓。
她正弯腰喂食流浪猫，白色短裙的裙摆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一双白皙的大腿。阳光洒在她腿上，勾勒出流畅柔美的线条。上身是件熨帖的白衬衫，领口系着浅蓝色丝带，随着她弯腰的动作，隐约勾勒出胸前的饱满轮廓。
中长发从她肩头滑落，她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浑圆饱满的臀部在短裙下显出诱人的曲线。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不时露出更多白皙的大腿肌肤。
林凡不自觉地走上前，声音有些发干：苏晓......你经常喂它们吗？
她闻声直起身，短裙顺势滑落，重新贴紧腰臀。转头看见是林凡时，她那双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冷却，目光像扫描仪般从他油腻的头发扫到破旧的鞋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工牌上。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嘴角微微下撇，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
偶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疏离，说完就立刻转回身去。
两个字像冰水浇头。林凡看着她刻意背对自己的姿态，白色短裙包裹着的饱满曲线此刻写满了拒绝。她逗猫的手指微微翘起，仿佛刚才触碰过什么不洁之物。
我......我去上班了。他感觉脸颊发烫，声音越来越小。
身后传来猫咪满足的呼噜声，还有她突然变轻快的语调：乖，都吃完哦。这鲜明的对比让林凡恨不得钻进地缝。
他埋着头汇入上班的人流，灰色工装组成的长龙缓缓挪进工厂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汗水混合的沉闷气味。
林凡把发烫的脸藏在衣领里，在流水线上麻木地熬过了整个白班。
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发疼，流水线上永远也做不完的零件让他手臂酸麻。但比身体更疲惫的是他的心。
下班铃声如同救赎般响起，他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车间，就像逃离监狱般朝着廉租房的方向狂奔。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他激动地看向床上那具依旧沉睡的完美身体，但随即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他只有一米六四的身高，那堆从地摊上买来的廉价衣服，根本套不进这具一米八五的身体。那些洗得发白的T恤，裤脚已经磨破的牛仔裤，在这个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身体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寒酸。
他必须立刻去买新衣服！
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难堪。兴奋的是在为那个完美的自己置办行头，难堪的是他不得不再次以的身份出门，去承受那些早已习以为常却又每次都能刺痛他的目光。他从床底的铁盒里取出省吃俭用存下的三百块钱，这些钱原本是打算给母亲买膏药的。攥着这些皱巴巴的纸币，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走进了那片让他窒息的空气里。
去往附近商业街的路上，他感觉每一个路过的女性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不堪。两个刚从精品女装店出来的女孩正说笑着，一个穿着淡粉色吊带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露出光滑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另一个穿着牛仔热裤，那双腿匀称丰腴，大腿饱满紧实，小腿线条流畅，在夕阳下泛着白里透红的光泽。
她们手里提着印有英文logo的精致纸袋，身上飘来清新的果香，那是林凡只在商场一楼化妆品专柜前才闻到过的味道。
当林凡试图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穿吊带裙的女孩下意识地把纸袋往身后藏了藏，另一个女孩则快速瞥了他一眼，那双涂着睫毛膏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嫌恶，就像看到了一只不小心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老鼠。
她们不约而同地往路边靠了靠，随即拉着同伴加快脚步走开了，鞋根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仿佛慢一点就会沾染上晦气。
林凡感觉脸上像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他低着头，把那张因为肥胖而总是泛着油光的脸埋得更深，加快了脚步。路边精品店的橱窗映出他臃肿的身影，与橱窗里那些穿着时尚的模特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他最终走进一家看起来最便宜的小服装店。店里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老板，正低头刷着手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款式老旧，价格标签上写着特价3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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