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过程,比哈利预想的更加艰难,也更加……戏剧化。
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委婉的暗示,对魔药天赋的恭维,甚至隐晦地提及与伟大历史的关联(得益于苏瑾的点拨),但这个圆滑的老巫师总是能巧妙地避开话题,或者用一大盘蜜饯和关于他着名学生们的趣闻轶事把话题岔开。
转机出现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哈利从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弟弟,经营着猪头酒吧)那里得到了一小瓶珍贵的福灵剂。
他没有自己服用,而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几滴药剂偷偷混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私人储藏的红葡萄酒里。
效果立竿见影。几杯下肚后,斯拉格霍恩变得异常健谈、感伤,且充满了某种膨胀的、想要“做正确事情”的冲动。
当哈利再次引导话题到汤姆·里德尔,提到他如何“独辟蹊径”寻求永生,以及这种知识如果被滥用会带来的可怕后果时,斯拉格霍恩的情绪崩溃了。
他老泪纵横,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当年那个才华横溢、彬彬有礼的汤姆·里德尔是如何向他请教关于魂器的知识,而他,在一种混合着欣赏和炫耀的心态下,透露了制造多个魂器的可能及其稳定性……他后悔莫及,认为正是自己当年的多嘴,才造就了后来的伏地魔。
最后,在一种近乎忏悔的情绪中,他颤抖着拿出一个装着银色记忆的小瓶,交给了哈利。“拿去吧,孩子……拿去吧……希望这能弥补我万分之一的过错……”
哈利握着那瓶冰凉、仿佛有生命般流动的记忆,心中五味杂陈。
他成功了,但成功的代价,是窥见了一位老人内心深处最沉重的愧疚。他没有感到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疲惫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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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夜晚。
冥想盆中,银色的物质如同水银般旋转。哈利和邓布利多再次将脸浸入其中。
他们坠入了年轻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圣诞节的装饰,温暖的食物香气,一群优秀的学生围坐着,其中包括那个黑发、英俊、眼神却过于冷静的汤姆·里德尔。
记忆中的对话清晰地传来。里德尔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永生,引向魂器。
他提到了“七个”这个有魔力的数字,询问分裂灵魂多次的可能性。
斯拉格霍恩起初有些警觉,但在里德尔恭维和“纯学术探讨”的包装下,他松口了,带着一丝炫耀,确认了制造多个魂器的可能性,并提到了那将是“极其不稳定”、“超越任何邪恶”的行为。
记忆结束。哈利和邓布利多抬起头,回到了现实。
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七个……”邓布利多喃喃道,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他想要制造七个魂器……这意味着,除了日记、戒指,以及哈利你……还有四个。”
“我们已经知道了挂坠盒和金杯,”哈利快速说道,“还有两个……会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吗?还有一个是什么?”
“冠冕是极有可能的目标,”邓布利多沉吟道,“至于最后一个……或许是某种对他有特殊意义,或者蕴含强大力量的物品……”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教授,”哈利看着邓布利多那只一直藏在袖子里、此刻却无意识放在桌面上的焦黑右手,忍不住问道,“您的手……是在摧毁戒指魂器时受伤的吗?”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观察很敏锐,哈利。是的。我太过大意,被上面的诅咒所伤。这是一个……代价高昂的教训。”他轻轻活动了一下那只焦黑、萎缩的手,动作明显有些僵硬和痛苦。
“庞弗雷夫人也治不好吗?”哈利感到一阵心惊。邓布利多如此强大,竟然也无法抵御魂器上的诅咒?
“有些伤害,超越了常规魔法的范畴,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诅咒的力量在持续侵蚀。时间……不多了。”
“不多了?”哈利的心猛地一沉,“您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福克斯的栖木旁,用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抚摸着凤凰的羽毛。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哈利。伏地魔不会坐等我们找到并摧毁他所有的魂器。而且,我怀疑,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第一个目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根据我多年的调查,它极有可能被里德尔藏在了他童年时恐吓过其他孩子的那个地方——一个位于海边的岩洞里。”
“我们现在就去?”哈利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一丝兴奋。终于要开始真正的行动了!
“是的,就现在。”邓布利多走到墙边的柜子前,取出一个黑色的、看似普通的旅行斗篷,“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而且,独自行动目标更小。”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这次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哈利。有些事情,需要你亲眼见证,也需要你……做好准备。”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那疲惫却坚毅的侧脸,看着他那只焦黑的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对冒险的期待,有对未知的恐惧,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邓布利多状态不佳,他必须成为教授可以依靠的帮手。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教授。”
邓布利多将一只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举起魔杖。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两人消失在校长办公室里。
他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邓布利多默许了——在办公室角落的阴影里,两点微不可查的紫色与白色光屑,如同拥有生命的尘埃,悄然附着在了哈利的衣角和他怀中那枚温润的玉符上。
东华与苏瑾,并未直接跟随,但他们留下了印记。岩洞之行,注定凶险万分,他们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确保这师徒二人,尤其是哈利,能够活着带回他们需要的东西,或者……至少,带回至关重要的信息。
霍格沃茨在夜色中沉睡,而一场通往黑暗心脏地带的旅程,已经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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