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镜子里，那个模糊的古代人影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王胖子倒影的身后，如同一个沉默的鬼影。
而现实中，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石壁。
王胖子浑身的肥肉都绷紧了，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看向自己左后方——什么都没有。
他再看向镜子，那人影还在。
“我……我操……”王胖子的声音都变调了，脑门上的冷汗唰就下来了，“这、这镜子成精了？还是胖爷我眼花了？”
吴邪也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离镜面，声音干涩：“不是眼花……我们都看到了。”
张起灵一步上前，将苏瑾和吴邪都挡在更靠后的位置，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镜中那多出来的人影，手已经按在了黑金古刀的刀柄上。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其冰冷锐利，仿佛随时准备出手。
苏瑾也吓得心脏怦怦跳，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神调动公馆那可怜的环境感知能力，扫向镜子以及人影对应的现实位置。
【检测到微弱空间扭曲及精神干扰力场……源头：未知青铜器（镜）。效果：投射深层恐惧意象或记忆碎片。】
【提示：该力场强度一般，但对心智不坚者影响较大。物理攻击对镜像无效。】
恐惧意象？
记忆碎片？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可能不是实体鬼，而是个“全息恐怖投影”？
就在她分析的时候，镜中的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那个低垂着头的古代人影，开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这个过程异常磨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它完全抬起了头！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平滑如同剥壳鸡蛋般的脸！
“啊啊啊啊——！”王胖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蹦到吴邪身上，“鬼啊！无面鬼！”
吴邪也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攥住了拳头。
那张无面的脸“朝向”镜外的众人，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人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注视”。
就在这时，苏瑾发现，镜中她自己倒影的身后，竟然也开始缓缓浮现出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看轮廓，似乎是个穿着破烂寿衣、身体扭曲的老妪！
“我后面也有了！”她失声叫道。
紧接着，吴邪的倒影身后，也出现了一个手持利刃、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士兵幻影。
就连张起灵的倒影身后，也悄然凝聚了一个……体型庞大、面目狰狞、散发着浓烈煞气的三头六臂的怪物虚影！
而且那怪物虚影看起来比前面几个都凝实、都恐怖！
苏瑾：“……” 不是，凭什么啊？！连幻觉都搞区别对待吗？！小哥身后的逼格明显高出好几个等级啊喂！
眼看镜中的诡影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那股无形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王胖子已经吓得开始语无伦次地念各种神仙名号了。
“物理攻击无效……精神干扰……”苏瑾大脑飞速运转，公馆的提示和之前对付黑影的经验结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冒了出来。
“大家别怕！”她突然大声喊道，试图压过恐惧的气氛，“这些东西是假的！是这破镜子搞出来的幻觉！专门吓唬人的！你越怕它越来劲！”
王胖子带着哭腔：“道、道理胖爷我都懂！可它他娘的就是吓人啊！”
“那就不看它！”苏瑾灵机一动，“我们……我们背对镜子！然后……然后骂它！”
众人：“？？？”
骂它？
苏瑾已经率先转过身，用后背对着那诡异的铜镜，深吸一口气，然后中气十足地开骂：
“破镜子！臭镜子！照妖镜都没你能照！有本事你出来跟姑奶奶单挑啊！躲在里面吓唬人算什么本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丑？非常丑！特别影响市容！拉低整个云顶天宫的装修档次！”
她一边骂，一边偷偷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王胖子。
王胖子先是一愣，随即福至心灵！骂街？这可是胖爷我的强项啊！
他也立刻转身，加入了战局，唾沫横飞：
“没错！你个没脸没皮的玩意儿！吓唬你胖爷我？胖爷我吓大的！告诉你，胖爷我出去就找收破烂的把你熔了打成夜壶！让你照！照你大爷！”
吴邪看着这俩活宝对着空气疯狂输出，表情从惊恐变成了呆滞，又从呆滞变成了一言难尽。
但他也明白过来，这是苏瑾在试图用这种方式对抗精神干扰，分散注意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默默转过身，虽然不好意思像他们那样骂街，但也低声念叨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张起灵看着三个背对镜子、行为各异的队友，尤其是那个叉着腰骂得最起劲的苏瑾，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和……纵容？
他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镜中自己身后那个张牙舞爪的三头六臂怪物虚影，那眼神仿佛在说“丑，安静点”，然后也利落地转身，抱臂而立，直接用后脑勺对着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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