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那阵雷鸣般的狂笑,像一颗信号弹,炸响在亚历山大宁静的上空。
莫尔·迪克逊正靠在一辆皮卡的引擎盖上,用他那只铁钩百无聊赖地剔着指甲缝里的泥。
笑声传来,他耳朵一动,铁钩“当”的一声停住。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满脸的褶子都透着幸灾乐祸。
“听听这动静,”莫尔朝着不远处正在保养十字弩的达里尔喊道,“肯定是那个顶着油腻腻鲻鱼头的傻逼,又用他那套狗屁不通的鸟语去骚扰哪个妞,然后被人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达里尔头也没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
“我跟你打赌,小老弟,”莫尔从皮卡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指了指训练场的方向,“那个叫尤金的家伙,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是TMD发酵过头的面糊。他以为女人是电路板?插上电就能用?还是以为念几句咒语,就能让人家张开腿给他生一窝小科学家?”
莫尔学着尤金的样子,挺着肚子,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道:“‘根据我的数据分析,你的屁股很翘,非常适合繁衍后代……’”
“噗!”
旁边传来一声憋不住的笑。
T仔正抱着一个装满工具的木箱路过,闻言差点没把箱子扔了。他那张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想笑又不敢笑的纠结。
“笑什么笑,黑炭头?”莫尔斜了他一眼,“难道我说错了?那家伙就是这么跟女人说话的。”
“他……他确实挺特别的。”T仔憋了半天,找了个委婉的词。
就在这时,戴尔开着他那辆宝贝房车慢悠悠地滑了过来,停在几人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他那张写满“担忧”和“说教”的脸。
“嘿,你们几个!别聚在这儿说闲话。”戴尔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下午的巡逻路线图还没规划好,木墙西段的加固也需要人手。和平日子不是让你们用来嘲笑同伴的。”
莫尔翻了个白眼,冲着房车比了个中指。“闭嘴吧,老头。你再啰嗦,我就把你车里的厕纸全都换成砂纸。”
戴尔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正要发作,达里尔却站起了身。
“河边。”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拍了拍十字弩,“陷阱该收了。顺便,钓鱼。”
这个提议瞬间获得了所有人的响应。
T仔立刻放下工具箱:“好主意!晚上可以加餐。”
莫尔也来了兴致,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钓鱼?哈!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迪克逊家祖传的钓鱼手艺!”
戴尔张了张嘴,最终把说教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好吧,我去拿鱼竿和水桶。但是,莫尔,不准你用任何……爆炸物。”
莫尔撇撇嘴,一脸“你真无趣”的表情。
于是,一支成分相当古怪的四人钓鱼小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
河边,青草的气息混着微腥的水汽。
莫尔一马当先,选了个他自认为风水宝地的河湾,粗暴地把鱼线甩了出去,浮漂“噗通”一声砸在水面,溅起一大片水花,惊得几只水鸟扑棱棱飞走了。
“看着,小子们!”莫尔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这叫打草惊蛇,哦不,打水惊鱼!先把那些小杂鱼吓跑,剩下的肯定都是大家伙!”
T仔和戴尔面面相觑,默默地走到离他至少二十米远的上游,开始挂鱼饵。
达里尔则根本没理他。他绕到下游一处不起眼的乱石堆后,那里水流平缓,水草丰茂。
他没有用鱼竿,只是从腰间解下一段坚韧的细线,线上绑着一个磨得锋利发亮的骨质鱼钩,挂上一条肥硕的蚯蚓,然后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将线沉入水中。
莫尔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不耐烦了。
“妈的,这河里的鱼都跟安德莉亚一样,没脑子吗?”他烦躁地抖着鱼竿,“老子的金钩都下水了,居然没一个上赶着来送死的?”
他眼珠一转,手悄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布袋。
戴尔的雷达立刻响了。“莫尔!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那里面要是M80或者鞭炮,我就把你的鱼竿撅了!”
“放松点,老头!”莫尔嘿嘿一笑,从袋子里摸出来的却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我只是想给它们提个醒,告诉它们午餐时间到了。”
说着,他扬手就要把石头砸向自己的浮漂。
“别动。”
达里尔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莫尔的动作僵住了。他扭头,看见达里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水面。
达里尔伸出手指了指莫尔浮漂右侧不到三米的地方。
那里的水面,平静无波。
“有东西。”达里尔低声说。
莫尔眯起眼,看了半天,除了几片漂浮的烂树叶,什么也没看见。“你小子眼睛出毛病了?那里连个屁都没有。”
达里尔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安静,收线”的手势。
莫尔将信将疑,但还是压着性子,开始慢慢地、笨拙地摇动鱼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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