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后背的蝴蝶骨纹路在黑暗中发出微光,那光很淡,却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古老韵律。那团漂浮在石台上的“缚”的能量残余,在接触到这微光的一刹那,就像被灼烧了一样,发出了第一百三十八章结尾时那声凄厉无比的哀嚎。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可置信,不再是之前的低语和狂笑,而是纯粹的、濒死的痛楚。
沈栀猛地一震,她感觉到后背的纹身像是活了一样,每一笔每一划都在颤动,与那团能量残余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这共鸣不是和谐的,而是带着一种排斥和剥离的力量,仿佛纹身本身就蕴藏着某种能对抗“缚”的东西。
> “……不……不可能……我的印记……怎么会……”
脑海中,“缚”的残存意识发出断断续续的、惊恐的低语。它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从谢凛身上转移到了沈栀的蝴蝶骨上。
沈栀来不及多想,她感觉到怀里的谢凛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虽然“缚”的意识不再针对他,但他体内与“缚”遥相呼应的那股“余震”却因为残余能量的剧烈反应而变得更加狂暴,仿佛想要冲出他的身体,去帮助那个哀嚎的同类。
不能等!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新娘们的低语——那些悲伤、不甘、渴望自由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而坚定。
> “……剥离它……”
> “……净化它……”
> “……你的……是钥匙……也是……终结……”
钥匙,终结?
沈栀的目光落在谢凛苍白的脸上,落在她贴在他后背、感受到那股乱窜“余震”的手上。她看向自己后背仿佛在发出微弱呼吸的蝴蝶骨。
她明白了。她的蝴蝶骨不仅仅是诅咒的标记,不仅仅是新娘们力量的载体,它……可能本身就与“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是“缚”用来连接新娘、汲取力量的一个“节点”!而新娘们的遗愿,依附在这节点上,汇聚成了能够反抗的力量。
所以,要彻底清除“缚”的残余和谢凛体内的“余震”,她需要用这个“节点”本身,去“吸取”或“剥离”那股邪恶的力量,再用“钥匙”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将其彻底瓦解。
这是一个危险到极致的念头。这意味着她要将“缚”的一部分力量,直接引入自己的身体,再进行净化。但这是唯一的机会。谢凛已经无法承受更多,而“缚”的残余正在剧烈波动,这是它最虚弱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谢凛……我要开始了……”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声音因为紧张和决心而微微发颤。
谢凛勉强抬起眼皮,他的眼神因为痛苦而有些涣散,但看到沈栀眼中的坚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沈栀冰冷的手。他的手很凉,却给了沈栀巨大的力量。
“信我。”沈栀回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
她将另一只贴在谢凛后背的手,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向内发力,引导体内的“钥匙”力量。那些来自新娘们的净化之意,像无数细小的、带着悲伤却又无比坚定的溪流,涌向谢凛体内那股狂暴的“余震”。
同时,她集中所有的感知和意志,引导后背的蝴蝶骨纹路。她想象着那纹路变成了一个古老而巨大的符印,带着某种原始的吸引力,开始牵引那团漂浮在石台上的“缚”的能量残余。
剥离开始了。
这感觉比之前的镇痛或是引导能量都要痛苦千百倍。
沈栀感觉到一股极致冰冷、带着腐蚀性的力量,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锥,正从她的后背,从蝴蝶骨纹路处硬生生扎进她的身体。
那团能量残余发出了更加刺耳、更加绝望的哀嚎,它知道沈栀在做什么,它在反抗,疯狂地反抗!
> “……不!放开!我的……印记……我的力量……那是你们的命运……你们不能……”
“缚”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恐惧,试图钻进沈栀的意识,用更恶毒的幻觉和诅咒干扰她。沈栀眼前闪过谢凛全身溃烂、变成怪物的画面,闪过自己被黑色触手缠绕窒息的场景。
与此同时,谢凛体内那股“余震”也像被连根拔起一样,挣扎着,咆哮着,试图从他体内冲向沈栀后背的蝴蝶骨。
沈栀痛得咬紧了牙关,她的身体像要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被后背涌入的冰冷邪恶侵蚀,一半被体内狂暴挣扎的“余震”冲击。她额头冒出冷汗,身体颤抖得像筛糠,怀里的谢凛也因为体内的剥离而发出压抑的呻吟,身体弓起,全身肌肉紧绷。
“坚持住……谢凛……坚持住……”沈栀嘶哑地低语,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全部去承受这份痛苦。
她的“钥匙”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那些新娘们的净化之力在与涌入的邪恶能量搏斗,试图将其分解、消弭。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意志的较量。
她能感觉到,后背的蝴蝶骨在贪婪地“吸食”着那团邪恶残余,而体内的净化之力则在奋力“消化”着它。这个过程缓慢而艰辛,每剥离一丝,都要付出巨大的痛苦和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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