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谢凛。空气里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潮水一样退去了,留下的只有冰冷和空荡。她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剧痛彻底消失了,蝴蝶骨纹身处暖融融的,像是破茧后的舒展。这份轻松本该让她雀跃,可看着怀里了无生气的谢凛,她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
谢凛太虚弱了,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的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但是,他动了,就在刚才,在她拼命将体内那丝微弱力量输送过去时,他极轻微地颤了一下。
他还活着!她的力量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用处!
这点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栀心里的绝望。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泪顾不上擦。不行,她不能在这里等着,不能让他就这么虚弱下去。他体内还有那股令人不安的“余震”,像颗随时会爆炸的毒瘤。诅咒的核心虽然瓦解了,但它的残余却留在了他体内,这是他为救她付出的代价。
她必须做点什么,立刻。
沈栀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站起来,小心地将谢凛放平。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丝微弱力量,它跟谢凛血脉相连,仿佛是他们的羁绊具象化了。它在告诉她,谢凛体内的“余震”跟这个地方,跟祭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她环顾四周。祭坛静静矗立着,黯淡无光,像个被榨干了的老人。地面和墙壁都是冰冷的石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那股微弱的“余震”并没有完全消失,它盘踞在谢凛体内,同时也像一股极淡的、冰凉的暗流,从祭坛深处传来。
暗流……
沈栀目光落在祭坛底部。刚才剧烈的能量冲击后,祭坛最下方,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块,似乎移位了一块,露出一个狭窄、深邃的缝隙。那里没有任何光线,只有纯粹的黑暗,但谢凛体内那股“余震”传来的方向,就在那里。
她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但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这是唯一的线索,唯一的方向。她必须去看看,看看那里藏着什么,有没有彻底清除“余震”、救活谢凛的方法。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谢凛冰凉的手。他的手依然柔软,但骨节分明,这是她无数次握着,感受过他温暖和力量的手。现在,这只手虚弱得让她心疼。
“谢凛,你等等我,”她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安抚和坚定,“我去那边看看,很快,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她没有听到回应,只有他微弱得难以捕捉的呼吸声。可她知道他听得到,或者说,她相信她的心意能传达给他。
沈栀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祭坛底部的缝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的疲惫像潮水一样要将她淹没,但内心那股救他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来到缝隙前,冰冷的暗流感更加清晰了。缝隙很窄,只够一个人侧身挤进去。里面是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不像通道,更像是在某种巨大力量冲击下裂开的岩缝。
没有犹豫,沈栀深吸一口气,侧身挤了进去。
刚进入缝隙,一股更加强烈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更冷,更稠密,仿佛蕴藏着某种古老而扭曲的力量。黑暗不是纯粹的漆黑,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黏腻感,像深海一样沉重。
她感觉到体内的那丝与谢凛相连的力量开始躁动,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排斥和不安。而同时,她脑海深处,那些属于新娘们的悲伤低语又开始回响,但这次,它们不是混乱的,而是带着一丝警惕和指引。
“……不要……陷进去……”
“……那不是……归宿……”
“……找到……源头……”
沈栀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新娘们的遗愿,在经历了祭坛仪式的洗礼后,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包含了某种对这里、对“余震”来源的认知。
她试着用意志去回应:“源头在哪里?”
低语声更加急促,像无数只蝴蝶在黑暗中振翅:
“……深处……最深处……”
“……小心……幻象……”
“……它会……吞噬……”
幻象?吞噬?
沈栀绷紧了神经。看来这里不是简单的藏宝地,而是“缚”或者诅咒残余力量的巢穴。它们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的印记,试图阻止任何靠近的人。
她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在缝隙中前行。岩壁湿滑冰冷,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前进的路上没有任何照明,她完全是依靠体内的力量感应和新娘们的指引。
渐渐地,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岩壁似乎不再是单纯的石头,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蠕动的质感。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低语,不再是新娘们的悲伤,而是另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声。
“……留下吧……这里很温暖……”
“……你的痛苦……会消失的……”
“……他抛弃了你……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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