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跪在地上,冰凉的石板硌得她膝盖生疼,可她感觉不到。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谢凛,他静静地靠着石门,脸色苍白得像透明一样,连那层微弱的光罩都几乎要消失了。他的呼吸弱得听不见,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像炸雷一样在她脑子里回响。囚禁、核心、“源”、符文、入口、钥匙、血脉……还有他那句“活下去,答应我”。
活下去。带着他一起,活下去。
这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她指的路,是唯一的希望。
沈栀咬紧牙关,指尖触碰到谢凛搭在石门旁的那只手。冰凉。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这只手刚才还指着那个符文,那个不一样的、带着血色暗芒的符文。
符文。钥匙。血脉。他说的很清楚。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符文上。它嵌在古老的石门上,像一个粗糙的刻痕,边缘带着不规则的破损。周围的符文都显得沉重压抑,只有这个,虽然也透着一股诡异感,却又像是唯一的生机。就像谢凛说的,它是“关键”,是“入口”。
用她的血脉,“钥匙”,来激活它。
沈栀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决心。恐惧当然有,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谢凛现在的状态更是让她心惊胆战。可是,谢凛用生命为她指明了方向,她不能辜负他。她必须试。
她深吸一口气,肺部像是要炸开。她颤抖着伸出手,握紧了掌心的“钥匙”。那块熟悉的骨头,此刻像是和她的手掌连在了一起,传来滚烫的热意。胸口胎记的地方也传来同样的灼热感,那是血脉的力量在回应。
她将“钥匙”缓缓移向那个符文。在靠近符文的瞬间,“钥匙”的光芒亮了一点,虽然还是很微弱,但确实有了反应。
黑雾在远处翻滚,那些模糊的黑影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异动,开始蠢蠢欲动。它们没有立刻扑上来,仿佛在观望,又像是在等待沈栀的行动会引发什么。
沈栀没空管它们。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符文和手中的“钥匙”上。
“钥匙”与符文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引力,不是强烈的拉扯,而像是一种古老的共鸣。她感觉它们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部分,或者说,“钥匙”是开启符文的唯一凭证。
要用血脉激活……怎么用?
她想起谢凛之前为了压制“源”,似乎也用过自己的血。她的血脉,就是她胸口的那个胎记,那个被诅咒的力量印记。
沈栀咬了咬下唇。刚才触碰谢凛时,她的手因为紧张和恐惧,指尖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点,有微弱的血珠渗了出来。
她没有犹豫。她将握着“钥匙”的那只手,带着那点血珠的指尖,轻轻按在了符文上。
指尖触碰到符文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震动顺着她的指尖传遍全身。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麻麻的、带着电流一样的感觉。符文上的血色暗芒闪烁了一下,仿佛活了过来。
同时,她胸口的胎记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一股热流从胎记处涌出,沿着她的手臂、手掌,最终汇聚到按在符文上的指尖和“钥匙”上。
“钥匙”发出了更强的光芒,不再是微弱的,而是带着一种温和而坚定的金红色。这光芒和之前谢凛身上散发出的力量有些相似,但更加柔和,像是得到了净化。
符文开始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同时,它开始有规律地、缓慢地跳动起来。
跳动?
沈栀愣住了。这种跳动,不是胡乱的颤动,而是带着一种……一种节奏感。
她屏住呼吸,努力去感受。那节奏,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顽强的、不肯熄灭的生命力。
刹那间,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谢凛……心跳……
她将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谢凛的胸口。他的心跳,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但她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不甘沉寂的跳动。
那个符文的跳动频率,竟然和谢凛那微弱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心跳的指引!
沈栀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原来谢凛说的“关键”和“入口”,不仅仅是符文本身,还有他自己的心跳!他用生命最后的律动,为她指明了开启符文的“钥匙”。
她的手紧紧按在符文上,不敢移开。黑雾翻滚得更厉害了,那些黑影开始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扭曲而痛苦,像是有无数人在她耳边哀嚎。它们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向她逼近。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沈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但是她按在符文上的手,握着“钥匙”的手,却没有颤抖。谢凛微弱的心跳声,以及符文与它同步的跳动,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一种强大的守护。
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跳动也越来越清晰。沈栀感觉到符文像是在吸收她血脉和“钥匙”的力量,同时,它也向她传递回一种冰凉而古老的信息流。
她仿佛看到一片扭曲的黑暗,听到无数痛苦的低语,那是“源”深处的景象,是黑影“回声”的来源。但是,在那片混乱和痛苦之中,有一道微弱但异常坚韧的光芒,那是谢凛的力量,像一根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那里,镇压着一切。而符文,似乎正是连接她和那道光芒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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