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贴上谢凛腕上那道伤口,另一只手覆盖在他胸口,手中的“钥匙”也抵在他按着石门的手边。沈栀感到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能量洪流瞬间涌入体内。那感觉不像被针扎,更像是被硬生生劈开,又被看不见的巨手揉捏成团。
“钥匙”发出濒死的哀鸣,在她手中疯狂震颤,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胸口的蝴蝶胎记滚烫欲裂,痛感沿着脊柱一路向上,直冲头顶。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牙齿咬得死紧,舌尖尝到血腥味。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那些模糊、破碎的画面不再是惊鸿一瞥。它们像潮水般,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和无数扭曲的低语,决堤般冲进了她的脑海!
她“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更直接、更深入灵魂的方式。
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比外面的黑雾更粘稠,更沉重。黑暗中矗立着一扇古老的石门,上面刻着血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物,在门上缓缓蠕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前。他的手,正是谢凛的手,带着熟悉的戒指,按在石门冰冷的表面。符文在他手下发出刺目的血光。
紧接着,画面转换。
她“听到”了——无数混乱、绝望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有女人的哀哭,孩子的尖叫,还有一些古老、听不懂的咒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噪音,试图钻进她的耳朵,撕裂她的意识。
她“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压力,从石门后喷涌而出。那压力带着纯粹的恶意和冰冷,仿佛能冻结一切生机。谢凛的身影在压力下微微颤抖,但他挺直了脊背,用身体,用按在门上的手,硬生生地抵挡着这股力量。
画面再次闪烁。
她“看”到,谢凛的脸上,浮现出与她胸口相似的、细密的蝴蝶纹路,那纹路在血光和黑暗中显得妖冶而危险。纹路仿佛在吸收着什么,又在镇压着什么。他的眼神坚毅而痛苦,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那些扭曲的人形黑影出现了!它们不是从外面冲进来的,而是从石门后的黑暗中、从谢凛的身体中、从地面的裂缝里,“冒”出来的!它们发出刺耳的嘶鸣,扑向谢凛,试图缠绕、撕咬他的身体。
但当它们触碰到谢凛身上的蝴蝶纹路,或者他按在门上流出鲜血的手时,它们会发出更加恐惧的嘶鸣,短暂地后退。他的伤口,似乎就是为了对抗这些黑影,对抗石门后喷涌的力量而产生的!
沈栀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不是被攻击后才变成这样,而是为了镇压这里,主动承受了这份痛苦!那些伤口,是他对抗“源”付出的代价!
画面越来越快,越来越破碎。
她看到谢凛跪在地上,按着石门,身体被黑影撕扯,但眼神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她看到百年前模糊的景象——血色的祭坛,穿着喜服却表情麻木的新娘,以及……以及石门前那些古老的符文,它们与谢凛手下发光的符文一模一样!
她甚至“听”到了一句低语,那声音虚弱却坚定,仿佛穿透了百年时光:
“吾以骨血为锁,镇此门,阻其溢。待骨脉相连者至,契可成,诅可解,源可封……”
骨血为锁?骨脉相连?契可成?诅可解?源可封?
这些词语像雷鸣般在沈栀脑海中炸响。骨血……是指谢凛的牺牲?骨脉相连……是她的蝴蝶胎记?契可成……是她与谢凛的某种联系或结合?诅可解……是指她身上的诅咒?源可封……是指石门后的“源”?
原来如此!谢凛进入这里,不是因为别无选择,而是他为了阻止“源”的扩散,为了保护外面的一切,主动选择了用自己的身体,用他的血脉和力量,作为这扇石门的“锁”!他用自己的骨血镇压着石门,承受着反噬,阻止那些扭曲的黑影和更可怕的力量从门后涌出!
而百年前的献祭,那些新娘,或许就是与这扇门、与“源”的某种机制有关,是企图封印或利用“源”的方式。谢凛现在的行为,是在延续某种古老的对抗,或者是在试图用他的方式,修正百年前失败的尝试?
她胸口的胎记与“钥匙”,为何会与谢凛的血、与这扇石门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那句“骨脉相连者至”……是指她吗?她的血脉,她的胎记,是解除诅咒,封印“源”,或者……救谢凛的关键?
那撕裂灵魂的剧痛,不是单纯的能量冲突,而是在这碰撞中,她的血脉、她的胎记、“钥匙”正在与谢凛的力量、与这扇门的机制、与那百年前的“低语”发生深层次的连接!她不仅仅是感知到谢凛的过去,更是在某种意义上,与他,与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建立了一种新的联系!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对谢凛深深的心疼和敬佩。
他一个人,承受着这样的痛苦,独自对抗着如此可怕的存在,只为了阻止更大的危险!而他所做的一切,竟然与百年前她身上诅咒的起源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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