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低沉又遥远,像是巨兽在地下翻身。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颤抖,不是之前仪式引发的震动,而是更深沉、更原始的力量在觉醒。
空气中弥漫的灰雾不再是静止的阴影,它们像活过来一样,开始迅速膨胀、涌动,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古老的符文沿着地面和墙壁蜿蜒,原本晦暗的光芒在瞬间变得刺眼,红得像血,又像灼热的烙铁。它们不再是记录或指引,更像是在痛苦地尖啸。
“快走!”谢凛低吼,拉着沈栀的手猛地转身。他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口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撕裂,鲜血渗出,但他顾不上。
他们朝来时的方向奔去,但只跑了几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来时的通道入口,已经被快速合拢的黑雾彻底吞没。雾气浓稠得像墨汁,里面影影绰绰,仿佛藏着无数扭曲的肢体。紧接着,几块巨大的石块从上方坠落,“轰隆”一声,将本就不宽的通道彻底封死。
他们被困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栀心跳如鼓,耳边充斥着符文尖锐的光芒声和地底深处传来的怒吼。嫁衣女鬼的轮廓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无形的力量,冰冷、强大,且充满了敌意。它锁定了他们,就像饿狼盯上了猎物。
“我们惊动了‘源’。”谢凛脸色铁青,拉着沈栀退回到祭坛附近。这里似乎是能量的中心,虽然危险,但暂时还没有像外围那样被彻底封锁。
地面裂开更大的缝隙,漆黑的深渊在脚下出现,一股股腥臭的热气从中喷涌而出。那些符文的光芒跳跃着,似乎在试图镇压什么,但又像是在被某种力量激活。
“它在苏醒……或者,它在反击。”沈栀感觉手腕的胎记发烫,虽然没有光芒,但里面的能量像是在被强行抽取。一种强烈的感应在她脑海中炸开——危险!巨大的危险!这力量不是针对祭坛,不是针对符文,它直接针对的是……他们!
尤其是沈栀的血脉!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墙壁上,原本只是装饰性的古老浮雕突然动了。那些扭曲的人形、怪异的符号,像是从沉睡中被唤醒,石屑簌簌落下,它们开始蠕动、变形,试图挣脱墙壁的束缚。
“不是实体!”谢凛判断道。这更像是被觉醒的“源”的力量渗透和操控的残影,它们是古老区域本身的“回声”,或者说是它在痛苦和愤怒中具象化的防御机制。
一个由符文红光和灰雾纠缠形成的“手臂”从墙壁中伸出,朝着沈栀抓来。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撕裂空间的寒意!
“小心!”谢凛猛地将沈栀拉到身后,同时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爆发,像是某种符咒的力量,与那灰雾手臂撞在一起。
“滋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金色光芒被迅速吞噬,灰雾手臂虽然停顿了一下,但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凝实。谢凛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色又苍白了一分。他的伤势和血脉的损耗,让他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更多的符文手臂、扭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整个古老区域仿佛都活了过来,变成了他们两人的牢笼和战场。
“它们的目标是你!”谢凛护着沈栀躲避一道道攻击,注意到这些具象化的“回声”大部分都冲着沈栀的胎记而来。
“我的血脉……是新娘的连结!”沈栀瞬间明白。她和谢凛关于“容器”和“桥梁”的讨论,或许无意中触动了“源”最敏感的部分。它不希望这个连结被用于“平衡”,它只想维持失控、维持痛苦!
或者,它惧怕他们的血脉结合后产生的力量,那是一种它可以感知但无法完全控制的新生力量。
祭坛中心,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黑雾从中疯狂喷涌。那不再仅仅是雾气,里面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黏液和腐烂的气息。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影子正在黑雾深处挣扎着向上浮现!
那是“它”!不完整的,扭曲的,带着原始恶意的“它”!
它的苏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和危险!
“不能留在这里!”谢凛咬牙,目光扫过周围,试图寻找新的出路。但四面八方都是涌动的灰雾、攻击的符文手臂和不断塌陷的地面。他们仿佛被丢进了绞肉机,无处可逃。
“有没有别的路?”沈栀急促地问,手腕的胎记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她能感觉到“它”的恶意,那么近,那么强大,强大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谢凛眼神一凛,看向祭坛后方的一处墙壁。那里有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石门,之前被古老的架子和杂物挡住。
“那边!”他拉着沈栀冲过去。符文手臂、扭曲的影子紧追不舍。他们跌跌撞撞,避开地面突然出现的深渊和从天花板坠落的石块。
抵达石门前,谢凛顾不上伤势,凝聚力量想要推开门。但门上刻着比外面更古老、更复杂的符文,散发出强大的阻力。
“需要……血脉!”沈栀瞬间感应到这扇门的需求,和祭坛的要求相似,但更纯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