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薄膜像一道嘲讽的墙,冰凉地挡在前面。那古老的、令人作呕的符号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出口彻底没了。
沈栀扶着谢凛,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除了呛人的尘土味,就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邪恶的余味。他们的身体像灌了铅,每挪一步都酸痛难忍。谢凛手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在血月微弱的光下,那血色显得异常刺眼。沈栀的脸白得像纸,手腕上的胎记像是沉睡了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得找找别的地方。”谢凛打破了沉默,声音沙哑。他勉强站直身体,环顾四周。仪式区域破败不堪,到处是裂缝和倒塌的石块。之前来时的路已经完全堵死了,那厚实的岩石和泥土堆得死死的,看不见一丝缝隙。
两人互相搀扶着,开始绕着这片区域的边缘摸索。脚下是碎石和泥土,深一脚浅一脚。沈栀每走一步,腿肚子都打颤,感觉随时会跪下去。谢凛情况更糟,他咬紧牙关,额头的汗水混合着灰尘流下来,在苍白的脸上留下脏污的痕迹。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
“谢凛,你怎么样?”沈栀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心疼得要命。
“没事……”他低声说,抓住沈栀的手更紧了一些。他的手冰冷,带着失血后的虚弱颤抖。
周围太过安静了,这静默反而让人心里发毛。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吱呀”一声,像是门板在晃动,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地板下拖拽。微弱的低语声,像是从墙壁里渗透出来的,模糊不清,像梦中的呓语,听得人不寒而栗。它们不具有攻击性,但阴魂不散,像是在提醒他们,危险只是暂时的蛰伏。
“你听到了吗?”沈栀小声问。
谢凛微微点头,“是仪式残余的能量,或者是……它留下的痕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了然。他对这些异常似乎比沈栀更适应,或者说,更无奈。
他们艰难地绕过一个巨大的裂缝,晶体心脏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幽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谢凛停下脚步,想说什么,但只是摇摇头,没有去碰它。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找到出去的路。
走了没多久,谢凛突然停下了。他扶着旁边的墙壁,身体晃了晃。沈栀连忙扶稳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谢凛,你流好多血……”沈栀看着他手臂上湿透的衣袖,眼泪差点掉下来。刚才的仪式消耗了她所有的力量,现在她手里没有任何可以包扎的东西。
谢凛喘了几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臂,脸色更白了。他知道情况不太好,失血过多不仅让他身体虚弱,也会影响他对咒语的控制和感知。
“我得简单处理一下。”他挣扎着想撕扯自己的衣角,手却抖得厉害。
“我来。”沈栀按住他的手,她的手也抖,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咬咬牙,抓住谢凛衣摆的一角,用力撕开。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刺耳。她撕下足够长的一条,然后颤抖着手,想帮他缠住伤口。
谢凛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血迹和灰尘都沾在上面,却显得格外动人。她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恐惧,只为了他。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低哑而温柔,“谢谢你,沈栀。”
“不要说谢谢……”沈栀眼眶湿润,低下头,用并不熟练的手法为他包扎。她将布条缠上他的伤口,虽然不能止血,至少能减缓流速,也能起到一点保护作用。每一次触碰到他温热的血液,沈栀的心都抽紧了。
包扎好后,谢凛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他再次扶着墙壁,继续向前。
“这边……好像有个地方。”谢凛指了指前面一处看起来像是墙壁的地方。那地方不像别处那样堆满了碎石,显得异常平整,但在月光下却反射着一种奇异的光泽。
他们蹒跚着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墙壁,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入口,或者说,是一个狭窄的裂缝,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笼罩着。屏障上流动着微弱的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入口只有一人宽,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是……”沈栀伸出手,触碰到那层屏障。没有黑色薄膜那种冰凉粘腻感,而是一种微弱的、带着古老气息的温热。她的胎记虽然黯淡,但在触碰到屏障的一瞬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弱的感应。
“通道。”谢凛肯定地说,眼神凝重。他能感觉到屏障后的空间异常深邃,“这不是古宅正常的通道……像是突然出现的,或者……本来就被隐藏起来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地面,没有发现那个令人恶心的血色符号,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这通道的未知感,反而更让人不安。
“进去看看?”沈栀看向他,虽然害怕,眼神却很坚定。留在这里,他们迟早会被那股蛰伏的邪恶力量吞噬。
谢凛握紧她的手,“走。小心点。”
他们跨过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身体瞬间被一种古老而冰凉的气息包裹。通道非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人勉强通过。两侧的墙壁冰冷潮湿,摸上去不是光滑的石面,而是凹凸不平,像是在岩石中硬生生凿出来的。通道一路向下倾斜,光线越来越暗,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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