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深处的黑暗像是一张没有尽头的巨口,沉默地吞噬着手电筒的光线。空气不再是之前的潮湿阴冷,而是带着一种古老、沉重的土腥味,像是几百年都没见过天日。沈栀和谢凛站在入口处,阿柔在镜中指引的方向就在前方。
“准备好了吗?”谢凛轻声问,他的手电筒光束笔直地射向黑暗深处。
沈栀握紧了他的手。谢凛的手很暖,在这种地方,是她唯一的依靠。“好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为了阿柔,也为了他们自己。
他们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泥土湿滑,混合着碎石,偶尔还能踩到滑腻的、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越往里走,那种压抑感越强,不像是空气稀薄,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挤压他们的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栀的手腕开始隐隐发热,胎记像是在回应着这片区域潜藏的能量。她能感觉到一种古老的悲哀和痛苦弥漫在周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清晰。那是阿柔留下的痕迹,是这片土地铭记的绝望。
“这里……”沈栀皱眉,低语,“感觉不太一样。”
“这里是古宅最深处,也是诅咒力量最核心的部分之一。”谢凛的声音带着一种研究者的冷静,但在沈栀听来,却像是一种安抚,“它或许被用来镇压,也可能是百年前仪式真正进行的地方。”
墙壁变得粗糙,不再是人工砌成的砖石,而是带着原始纹理的泥土和岩石。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盘根错节的巨大植物根须,它们穿透岩石,扭曲地向下延伸,仿佛是这黑暗的血管。这些根须表面泛着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什么浸染过。
手电筒的光束偶尔扫过墙壁,会映出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古老的文字或是扭曲的图案。它们没有任何规律,杂乱无章,却让人的心里发毛,总觉得它们在黑暗中悄悄蠕动。
“那些是什么?”沈栀指着墙上的一块刻痕。
谢凛凑近看了看,脸色有些凝重。“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但被破坏得很严重,或者说……很不完整。”他伸出手,指尖离刻痕还有几厘米远,却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排斥力。“这里有很强的守护力量,不是为了阻止人进入,更像是……阻止某种东西逃出来。”
这话让沈栀心里一紧。“阻止‘它’?”
“也许。”谢凛没有完全肯定,但眼神里已经有了猜测。阿柔说“它”很怕这个东西,那么这个地方可能是镇压“它”的关键所在。
他们继续深入,通道越来越狭窄,有时甚至需要侧身才能通过。黑暗在这里变得更加纯粹,手电筒的光芒像是被削弱了,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光圈之外,是深不可测的虚无。
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动物的叫声。像是远处的低语,又像是细碎的抓挠声,忽远忽近,时有时无。沈栀知道这是“它”试图干扰他们的精神,但她握紧谢凛的手,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共同的目标上。
“别听,是幻觉。”谢凛紧贴着她,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驱散这些幻觉最有效的力量。
他们走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一个自然的洞穴,而是一个巨大的、像是被硬生生挖出来的空间。空间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扭曲的石柱,石柱表面布满了那些诡异的刻痕和暗红色的根须。石柱周围的地面,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石块和金属残片,像是某种古老的建筑结构已经崩塌。
更渗人的是,这片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能量流。它不是阴冷,而是一种死寂,像是一切生命和声音都被扼杀了。手电筒的光芒照在这片空间里,显得异常单薄无力。
沈栀感觉到手腕的胎记灼热得厉害,同时心口的悸动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那种悲伤、痛苦的情绪在这里浓烈得像是化不开的血雾。她能感觉到,这里就是阿柔痛苦的核心,也是她被困的地方。
“就是这里。”谢凛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这片空间的能量波动对他也有影响。
他们在巨大的空间里缓慢移动,寻找阿柔在镜中闪过的那个泛着幽光的物体。地面高低不平,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干枯的、像是某种生物残骸的东西,让人不敢细看。
沈栀的直觉在这里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持续的牵引力,来自于空间的某个角落。她拉了拉谢凛的手,指向那个方向。
“那里……”
谢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角落被巨大的石柱和塌落的石块遮挡,显得更加阴暗。但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去时,手电筒的光照亮了那里。
那是一个隐藏在石柱根部的小型凹槽,像是特意开凿出来用于放置什么东西。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物体。
它不是玉佩,也不是金属器皿。它更像是一个……一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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