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渐渐消散,那些疯狂交织的低语声也像退潮般远去,只留下耳鸣般的余响。雨声还在外面哗啦啦地响,冲刷着古老而腐朽的屋顶,仿佛在为那些被遗忘的悲剧哭泣。
沈栀靠在谢凛怀里,胸口剧烈起伏,全身都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刻,她仿佛真的被拉入了百年前那个血色祭坛,听到了新娘绝望的哀嚎。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觉得那些血迹似乎还在流动。
“钥匙……”她喃喃重复着从低语中捕捉到的最后一个清晰词汇,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谢凛揽着她,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钥匙。”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的指尖依然冰冷,刚才触碰墙壁的感受仿佛还留在上面,那股巨大的信息流和阴冷的力量,让他消耗不小。但他眼神明亮,刚才的疯狂信息中,他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门被锁住了,需要钥匙……”谢凛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紧闭的木门上。这间屋子,或者说这个地方,像是一个被特意隔绝出来的空间。他们听到的“门”和“锁”,也许指的就是这里的困境。而“钥匙”,则是打破困境,或者揭开更深层秘密的关键。
“钥匙会在哪儿?”沈栀抬头看着他,眼神迷茫。这个破败的房间,除了斑驳的墙壁和满地的灰尘杂物,似乎什么都没有。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沈栀也跟着站起来,依旧紧紧挨着他。他重新走到刚才血迹反应最强烈的那面墙壁前,仔细观察。沈栀的胎记也跟着传来微弱的感应,像是近乡情怯,又像是某种呼唤。
“低语提到了血、新娘、牺牲……然后是门、锁、钥匙。”谢凛一边分析,一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墙壁上那些深邃的刻痕。他注意到,在那些类似符文的线条中,有些地方的血迹特别浓郁,而且刻痕的深度和方向都有些不同。它们看起来更像是混乱、痛苦中留下的印记。
“如果这些血迹是新娘留下的绝笔或者求救信号,”谢凛的思路清晰,声音带着一种推导的节奏,“那么她最想告诉我们的,或者留给我们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她能触及到的地方,并且与她的‘话’——也就是这些血迹和刻痕——紧密相关。”
沈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壁,试图从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中看出什么。她能感觉到胎记的感应在那里最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墙壁对她低语。
“我感觉……那里!”沈栀忽然指向墙壁靠下、一个被倒塌的木架遮挡了一部分的角落。那个地方的血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突出,但她的胎记却在那里发出了比其他地方都强烈的、类似颤动的感应。
谢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确实被一个腐朽的木架挡住了一部分,显得很不显眼。他走过去,小心地移开木架。木架下方的墙壁上,除了血迹和刻痕,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尘土和血污覆盖的凹陷。凹陷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用指尖小心地清理掉凹陷里的灰尘和污垢。一个陈旧的木盒显露出来,只有巴掌大小,木质已经有些朽坏,上面刻着非常古朴、复杂的图案,边缘也沾染了干涸的血迹。盒子没有锁孔,看起来是某种机关锁。
沈栀的胎记感应更强烈了,像是在提醒她这东西的重要性。谢凛没有贸然去触碰盒子上的机关,他看着盒子上的图案,又回想起墙上的刻痕,眉头微皱。
“这些图案……有些眼熟。”他低语,然后抬起手,将刚才不小心沾染上自己血液的指尖,轻轻触碰了木盒盖子上最中央的一个符号。
指尖接触木盒的瞬间,木盒表面那些古朴的图案突然微微亮了一下,散发出一种非常微弱的、血红色的光芒。同时,房间里刚刚平息下来的低语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混乱的,而是像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深切的哀伤和解脱。
“开……”
一个清晰的字眼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直接从木盒中传出。
随着这一声“开”,木盒的盖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动弹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比这房间里所有阴气都更加浓烈、也更加古老的气息从中逸散出来,带着血腥、草木香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悲哀。
沈栀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谢凛立刻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他没有立刻打开盒子,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新的灵异现象爆发。
“是它,钥匙。”谢凛肯定地说。这个小小的木盒,就是百年前的新娘在绝境中试图藏匿并传递出来的“钥匙”,是通往真相的媒介。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掀开了木盒的盖子。
盒子里异常干净,没有灰尘。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已经泛黄变脆的纸片,上面用某种墨水写着字迹,但有些模糊不清。纸片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枯萎发黑的蝴蝶结,看起来像是从嫁衣上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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