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隔绝了外界。房间里只剩下那种陈旧腐败的血腥气和挥之不去的低语声。雨水敲打着窗棂,更添几分压抑。
谢凛的血短暂地压制了沈栀胎记的疼痛,那股灼热的刺痛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迟钝的隐痛和挥之不去的麻痒。她靠在谢凛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底深处那股因疼痛和恐惧而产生的无助稍稍平复。
耳边的低语声依旧缠绕,像是无数细线织成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沈栀努力去捕捉声音的内容,可它们破碎、混乱,像风吹过枯叶,只有声响,没有意义。然而,在这无意义的混沌中,她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镜中女鬼复杂的眼神。
那种眼神,有怨恨,有悲伤,好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和渴望?当时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可现在疼痛缓解,冷静下来后,她忽然觉得,那个眼神,也许不全是恶意。那些模糊的意念,似乎也带着一种身不由己。
“谢凛,”沈栀轻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那个女鬼……在镜子里的时候,她的眼神很复杂,好像不是完全想害我。”
谢凛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立刻说话。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和刻痕。刚才他用自己的血触碰沈栀的胎记时,房间里的低语声明显减弱了一瞬,墙上的血迹仿佛也暗淡了些许。这绝非偶然。
“你觉得她想说什么?”谢凛引导她。
沈栀想了想,摇摇头:“我听不清声音,但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不自由。那些模糊的意念,好像在传递一种信息,但又被什么干扰了。”她忽然看向墙壁,“谢凛,你说这些血迹是仪式留下的,我的胎记对着它们会痛……会不会,我的胎记跟当年的新娘有关?这些血,会不会就是新娘的?”
她的直觉触碰到了谢凛正在思考的核心。谢凛的眉头拧得更紧。古籍中对这种禁忌献祭仪式的描述不多,但都提到“血”是关键媒介。新娘的血,祭品的血,是仪式生效和力量维持的根本。他的血能压制沈栀的胎记,而沈栀的胎记似乎对这里的血迹有反应……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可能:他和沈栀,都与当年的献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血”,是连接这一切的线。
如果这些血迹是新娘的,那她留下这些是绝望的痕迹,还是在困境中试图传递什么?
谢凛将目光定格在墙壁上的刻痕。他仔细辨认,那些模糊的线条中,除了类似封印或引导的符文,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更细微、更不规则的划痕,有些地方,刻痕的边缘被干涸的血迹浸透,融为一体。
“这些刻痕,”谢凛低语,“有些不像符文,倒像是……硬生生抠出来的。”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墙壁。指尖距离墙面还有几厘米,沈栀后背的胎记再次传来强烈的感应,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被吸引、被呼唤的感觉。同时,房间里的低语声猛地拔高,不再是模糊的杂音,而是开始出现一些能勉强听清的字眼。
“血……”
“新娘……”
“不甘……”
“困……”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哀怨和愤怒,仿佛直接灌入脑海。沈栀捂住耳朵,脸色苍白,这比疼痛更让她心惊,因为这声音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
谢凛没有退缩,他注意到那些能听清的字眼,都与他们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他将沾有自己血迹的指尖,轻轻触碰了墙壁上的一处刻痕,那里的血迹看起来尤为深邃。
指尖接触墙面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谢凛的指尖迅速蔓延。墙壁上的血迹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颜色变得鲜亮了一些,甚至微微泛起一层血红色的微光。房间里的低语声瞬间炸开,像无数人在耳边尖叫!
“我的血……”
“她的血……”
“仪式……”
“牺牲……”
“门……”
“锁……”
“钥匙……”
低语声疯狂地交织,那些碎片般的词语像是要硬生生地挤进他们的脑子里。沈栀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扭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那股被吸引的感觉达到了顶峰,她仿佛看到了一幕模糊的景象: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在血泊中挣扎,用指甲在墙壁上留下绝望的划痕……
谢凛牢牢抱住她,另一只手仍然触碰着墙壁。他感受着从墙壁传来的强大信息流和阴冷力量,努力从中分辨出有用的信息。那些疯狂的低语和闪过的景象,似乎是百年前的怨念和信息在这一刻被激活,通过血液和沈栀的胎记,向他们传递。
“她的血……我的血……仪式……牺牲……门……锁……钥匙……”谢凛在心里默念着那些清晰的词语,试图将它们串联起来。
血,是联系。新娘的血,他的血,沈栀的胎记,构成了某种共鸣。仪式需要牺牲,新娘是不甘的牺牲品。他们被困在这里,门被锁住。而那些低语,竟然提到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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