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谢凛用的是他的血!
温热的血滴落在纹身上的一瞬间,沈栀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突然从她后背爆发,沿着她的脊椎向上冲去,又向下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感觉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又或者说,被强行压制了。蝴蝶纹身发出一种极淡的、暗红色的光芒,在谢凛的血滴下,那光芒像是遇到了克星,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黯淡下去。
与此同时,沈栀感觉到老宅的空气变得异常粘稠,像是某种看不见的压力笼罩下来。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细碎的、不属于人类的低语声,又像是遥远的哭泣和嘶吼。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角落的物品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这些恐怖的异象,并没有持续太久。谢凛咬破指尖后,并没有停止。他似乎用那支古老的笔沾上了瓷瓶里的液体,也沾上了他自己的血,然后再次用笔尖轻轻触碰沈栀后背的纹身。
这一次,他没有描摹复杂的符文。他只是在那只蝴蝶的正中央,用血和那种液体混合物,画了一个极小的、像眼睛一样的符号。
当那个符号完成的瞬间,沈栀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谢凛的指尖传递过来,穿透她的皮肤,直抵她的灵魂。所有的疼痛、痒、麻,以及那种令人不安的发烫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适。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轻飘飘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房间里的异象也随之平息。低语声消失了,震动停了,空气重新变得清透。
沈栀缓缓转过身。她看向谢凛。
他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有些晃动,脸色异常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破的指尖还在滴着血,那滴血落在他手中的古笔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看起来,很虚弱。
“没事了。”谢凛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这次……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
沈栀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还在滴血的指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感到巨大的庆幸和感激,可同时,一股强烈的担忧和不安也油然而生。
他用自己的血为她镇压诅咒。这听起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多么极致的付出。
“你的手……”沈栀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握住他受伤的指尖。
谢凛却像是躲闪了一下,将手背到身后,然后轻轻放下古笔和瓷瓶。
“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别担心。”
可沈栀怎么能不担心?她从不知道,镇压诅咒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只知道自己从可怕的痛苦中解脱了,可那个解脱她的人,却因为她而变得如此虚弱。
他所说的“百年前未能护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和这个诅咒,和那个镜子里的嫁衣女鬼,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联系?
谜团非但没有随着疼痛的消失而解开,反而因为谢凛的这次行动,变得更加深邃,更加让她心悸。沈栀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却依然努力对她微笑的男人,感觉到一种新的、更加复杂的情感,以及挥之不去的忧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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