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回过头,眼神平静如水:“一些辅助观察和镇压的工具。”他没有详细解释,但这个回答已经足够让沈栀心惊肉跳了。镇压?镇压什么?是她身上的诅咒,还是那些他说的“不属于这个维度的东西”?
他布置好那些东西,又回到客房,开始整理他的书。沈栀听到房间里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和偶尔挪动家具的轻响。
第一个夜晚,在同一个屋檐下。
沈栀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微弱动静,怎么也睡不着。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让空气都显得陌生。她知道谢凛就在隔壁,他可能在看书,可能在研究那些古怪的物件,甚至可能在“观察”她。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蝴蝶胎记的位置,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细微的痒意,像是被看不见的虫子爬过一样。这不是剧痛的前兆,而是一种更微妙的、让她警惕的感觉。仿佛因为谢凛的到来,因为那些古老的物件,胎记里的东西也被惊动了,开始蠢蠢欲动。
她闭上眼睛,试图忽略这种不适。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谢凛那句“我的研究,让我对如何应对这些有一定经验”。他说他能镇压那些“东西”,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恐惧、戒备、不适……在这些情绪的缝隙里,一丝微弱的依赖和期望正在悄然生长。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带来的希望。即使与虎谋皮,即使是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她也想试试。她太想摆脱那个折磨她半生的印记了。
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同居生活就像一场别扭的默剧。两人尽量保持距离,客气而疏离。谢凛白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客房里,偶尔出来倒水或者去洗手间。沈栀在客厅或自己的工作室里忙碌,尽量避免与他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他们共享同一个厨房,但吃饭时间错开;共享同一个客厅,但很少同时在里面;共享同一个屋檐,但心与心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沈栀能感觉到谢凛一直在观察她。那种目光虽然不露骨,却无处不在。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情绪变化,甚至她不经意间的身体反应,都可能在他的“研究”范围内。这让她感到一种微妙的羞耻和不安全感,仿佛自己是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样本。
有一次,沈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水洒了一地。她正手忙脚乱地擦拭,谢凛从房间里出来,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她一卷新的纸巾。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一个普通的家人。但沈栀接过纸巾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一股奇异的、冰凉的触感传来,让她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谢凛的眼神没有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把水擦干净。这微小的互动,让沈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发现谢凛的生活习惯非常规律,早睡早起,饮食清淡。他似乎对她的作息和饮食也很在意,偶尔会不经意地问一句她有没有按时吃饭,或者暗示她早点休息。这些细节,让沈栀感到一丝暖意,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戒备压了下去。这是关心,还是研究的一部分?他是在观察她的健康状况,还是在扮演一个合格的“合租人”?
她的情绪在这段时间里变得非常敏感,戒备、好奇、恐惧、不适,以及一丝微弱的、对可能的解脱的期望,交织在一起。她试图通过观察谢凛来了解他,但他的平静和深沉让她无从下手。他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
她有时候会偷偷看一眼客房门口窗台上的那些古怪物件。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在夜晚的月光下,投下模糊而神秘的影子。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凉意,让她脊背发麻。
时间一天天过去,沈栀后背蝴蝶胎记的位置,那细微的痒意开始变得频繁。偶尔,还会伴随着一种熟悉而细微的钝痛,像是遥远而模糊的警告。沈栀知道,月圆之夜快到了。那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也是诅咒力量最活跃的时候。
她既害怕剧痛的到来,又隐隐带着一丝期待。期待谢凛所说的“介入”和“镇压”是否真的有效。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关系到她是否能从这个无止境的痛苦循环中解脱出来。
她望向谢凛紧闭的客房门。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他一定在为即将到来的时刻做准备吧?
她不知道谢凛会怎么做,也不知道过程会是怎样的。她只知道,那个月圆之夜,她将不得不再次面对最深的恐惧,而这一次,她将不再是独自一人。一个神秘的男人,带着古老的秘密,将与她一同面对。
而他的手,或许会触碰到她最隐秘的伤疤。
沈栀的心脏砰砰跳动,既是恐惧,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未知和解脱的复杂渴望。月亮,在窗外静静地,一点点盈满。一场关于诅咒、关于身体、关于信任与救赎的“研究”,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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