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的心跳得快极了。那个一直压在她心底、折磨着她多年的秘密,在这一刻,被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一语道破。诅咒纹。这三个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瞬间把她从古镇宁静的氛围中拉回了最深的恐惧。
谢凛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河水在脚下流淌,柳枝轻轻拂动,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但在沈栀眼里,这平静像一张随时可能被撕破的画皮。
“这里确实不方便。”谢凛轻声说,打破了沉默,“附近有个茶楼,相对安静一些。”
沈栀点了点头,脑子还有点乱,但身体已经有了行动的本能。她收起画具,跟着谢凛离开了河边。
去茶楼的路上,沈栀一句话也没说。她走在谢凛身后,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感觉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迷雾。民俗学者?古老的秘密?诅咒纹?这些词在她脑海里碰撞,掀起惊涛骇浪。她很想立刻抓住他,逼他说清楚,可又怕从他嘴里听到更可怕的真相。
茶楼确实很安静,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古镇的青石板路和远处的山景。茶香在空气里弥漫,似乎能稍微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沈栀和谢凛相对而坐,服务员送上茶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刚才说……诅咒纹?”沈栀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再次确认,仿佛希望刚才只是自己听错了,“那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她捏着茶杯,指尖冰凉。
谢凛看着她,目光沉静而认真。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道:“你后背的印记,从你出生就有了吧?”
沈栀愣住,她没有说过这件事。
“它会在特定的时间发作,带来剧痛,尤其是在月圆前夕。”谢凛继续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割开了沈栀伪装的平静,“你求医无果,任何现代医学手段都无法解释或缓解这种痛苦,对吗?”
他的话,把沈栀这些年独自承受的绝望和无助,血淋淋地展现在她面前。她无声地点了点头,眼里涌上一层雾气。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谢凛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这种印记,在古代文献里有一些记载,通常不被认为是普通的胎记。”他推了推眼镜,“它更像是一种……印记,或者说,一种契约。”
“契约?”沈栀不解。
“是的。一种将某个个体与古老事件或力量关联起来的标记。”谢凛的语气很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沈栀听出了一丝沉重,“这种印记,往往与一些古老的习俗、传说,甚至……禁忌有关。”
他端起茶杯,暖意似乎也没能驱散他眼中的凝重。
“在我研究的这个古镇的民俗中,曾有一个非常隐秘,几乎失传的传说。”谢凛缓缓说道,“那个传说,与百年前的某种献祭仪式有关。”
献祭仪式?沈栀的心一沉。这个词本身就带着血腥和不祥。
“传说中,为了平息某种灾祸,或者达成某种目的,需要向未知存在献上祭品。”谢凛没有看沈栀,而是看着窗外,“而祭品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所谓的‘新娘’。”
新娘。蝴蝶骨。沈栀猛地想到了什么。古老的传说,献祭新娘,以及自己后背像蝴蝶一样的印记……难道它们之间有联系?
谢凛转过头,看向沈栀,眼神变得深邃。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献祭新娘的仪式,在很多古老的文化里都存在变种。”他说,“而在某些特别的传说里,被选为祭品的新娘身上,会留下某种……印记。作为被献祭的证明,或者说,是连接那个未知存在的通道。”
他没有直接说出“蝴蝶”两个字,但沈栀已经完全明白了。冰凉的感觉从脚底窜到头皮,让她浑身发冷。
“你后背的印记,”谢凛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它的形态,它发作的时间,以及它带来的痛苦性质……都与那些古老的文献里记载的‘诅咒纹’,以及与献祭新娘传说相关的印记特征,高度吻合。”
诅咒纹。与献祭新娘有关。连接未知存在的通道。沈栀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扇动翅膀。一直以来困扰她的痛苦,那个诡异的胎记,竟然与百年前的恐怖献祭联系在了一起?这太荒谬了,又太……真实了。因为除了这个恐怖的解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说通她这些年经历的一切。
“所以……我身上的印记,是一个诅咒?”她艰难地问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
谢凛没有立即回答是或否。他看着沈栀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验证了自己猜测的冷静,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怜悯和……心疼?
“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一种‘印记’,或者‘牵连’。”他选择了更温和的词,但沈栀知道,本质上是一样的,“它让你受到了百年前事件的影响,承受着本不属于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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