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看守所的重刑犯监区,下午的阳光透过铁窗,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窄窄的光斑。林天雄坐在光斑边缘的矮凳上,身上的病号服早已换成灰色囚服,袖口磨出了毛边,手腕上的电子监控手环取代了之前的劳力士手表 —— 三天前,他因 “高血压” 申请的保释被法院驳回,理由是 “涉嫌重罪且有串供风险”,从 VIP 病房直接转入了看守所,连最后一点体面都被剥夺。
“林董,这是林氏集团今早发布的公告。” 值班民警将一张打印纸从铁栏缝隙递进来,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林天雄的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抓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 纸上 “林氏集团董事会决议公告” 几个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疼。
公告内容简洁却致命:
经董事会全体成员(除林天雄外)投票表决,一致同意罢免林天雄的 “林氏集团副董事长”“智慧新城项目副总指挥” 职务,即日起生效;
依据《林氏集团章程》第 12 条 “股东涉嫌刑事犯罪可强制转让股权” 条款,林天雄持有的 12% 集团股份,将由林氏集团工会代持,待案件审结后依法处置;
林天雄在集团内部的所有亲信(包括其子林浩、司机张强、秘书李娜),均已被停职调查,相关岗位由第三方机构临时接管。
“不可能…… 他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林天雄猛地将公告揉成一团,狠狠砸在铁栏上,纸团弹回来落在脚边,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他想起自己当年如何一步步架空林悦父亲,如何在董事会安插亲信,如何拿着 “叔父” 的身份在集团作威作福 —— 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权力,如今竟像泡沫一样,被轻易戳破。
民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林氏集团的决议符合《公司法》和公司章程,工商部门已经完成变更登记,你的股权早就被冻结了。另外,你的律师刚才打来电话,说不再代理你的案子,让你另请他人。”
“律师也反水了?” 林天雄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传来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到全身。他想起那个律师 —— 是他花重金从北京请来的 “金牌律师”,前几天还拍着胸脯说 “能帮你争取缓刑”,现在却连面都不肯见。他掏出藏在枕下的手机(看守所允许亲属探视时留下的老人机),颤抖着拨通司机张强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他又拨通秘书李娜的电话,这次通了,却被对方秒挂;再打给侄子林浩,电话直接被拉黑。最后,他点开家族微信群,屏幕上赫然显示 “您已被移出群聊”—— 那个他当年一手建立、用来拉拢家族成员的群,现在成了第一个与他切割的地方。
“众叛亲离…… 都是一群白眼狼!” 林天雄颓然地坐在地上,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摔得裂开一道缝。他想起自己对张强有多信任 —— 把转移赃款的秘密告诉了他,把监视林悦的任务交给了他;想起对李娜有多器重 —— 把集团的财务审批权给了她,把老宅的钥匙也交给了她;想起对林浩有多栽培 —— 把对接境外黑产的任务交给了他,还承诺 “等我掌控林氏,就把智慧新城的项目交给你”。可现在,这些人却像避瘟神一样避开他,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
就在这时,监区的铁门 “哗啦” 一声打开,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卷宗:“林天雄,该提审了。”
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刺眼,桌子对面的张队长和一名检察官正襟危坐,面前的卷宗堆得有半尺高。林天雄刚坐下,张队长就把一份证据清单推到他面前:“你先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们近期补充的证据,包括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流水、你雇佣司机制造苏婉车祸的录音、你让林浩转移赃款的聊天记录,还有你之前的亲信张强的证词 —— 他已经全部招了,说所有转移资金的指令都是你下达的。”
林天雄的目光扫过清单,每一项证据都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瑞士银行的流水显示,他在过去五年里陆续转移了 4000 万赃款,还购买了两套海外别墅;车祸录音里,他清晰地对司机说 “把苏婉的车撞下山崖,别留下痕迹”;聊天记录里,他让林浩 “尽快把钱转到巴拿马账户,别被警方查到”;张强的证词更是详细,连他每次给的 “好处费” 金额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 都是伪造的!是林悦栽赃我!” 林天雄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检察官拿起一份鉴定报告,放在他面前:“这份是国际刑警提供的瑞士银行账户鉴定报告,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车祸录音经过三次技术鉴定,确认没有剪辑痕迹;张强的证词还得到了其他证人的佐证,包括你当年给司机的转账记录。林天雄,证据链已经完整,你再狡辩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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