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八点半,绕城高速上的车流还不算密集,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中间车道。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是林悦之前特意添加的 “行车舒缓歌单”,可此刻这熟悉的旋律,却像细密的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林悦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防护栏上,手里依旧攥着那支刻着 “苏” 字的银质钢笔 —— 这是她最后的心理支撑,也是她决定 “摊牌” 的勇气来源。从昨晚到今早出发,她反复演练过追问的语气,想尽量保持冷静,可一想到陆宇电脑上的文档、监控里的信封,还有密码试探时的刻意回避,心脏就像被攥住一样疼。
“陆宇,有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林悦关掉音响,车厢里瞬间陷入寂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关于你去东风五金厂、窄巷咖啡馆,还有爬藤巷阁楼的事。”
陆宇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泛白,车子轻微地晃了一下。他快速调整方向,眼神却不敢看向林悦,只是盯着前方的路面,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怎么突然又提这个?上次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五金厂是找陆氏的旧账本,咖啡馆是见线人,阁楼也是拿我爸的资料。”
“可刘敏看到你在五金厂和‘老鬼’见面了。” 林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老鬼是帮沈家洗钱的人,你说的‘陆氏旧账本’,为什么要跟他见面?还有窄巷咖啡馆的监控,你递给老鬼的是牛皮纸信封,不是什么‘线人资料’,那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陆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换挡的动作顿了两秒,才勉强找到理由:“老鬼只是刚好也在五金厂,我们只是碰巧遇到,聊了两句关于陆氏破产的事,没别的。信封里是我爸当年的一些合同复印件,想让老鬼帮忙查下签字的真实性,他在这方面有渠道。”
“碰巧遇到?” 林悦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失望,“五金厂已经废弃三年,平时连流浪汉都不去,老鬼会‘碰巧’出现在那里?而且陈默恢复了阁楼附近的监控,你从阁楼出来后,把黑色信封递给了林天雄的司机 —— 你说的‘你爸的资料’,为什么要交给林天雄的人?”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车厢里。陆宇的身体瞬间僵住,连踩油门的力度都变了,车速明显慢了下来。他终于侧过头看了林悦一眼,眼神里有慌乱,有愧疚,还有一丝林悦看不懂的复杂:“你……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刘敏吗?她就是太多心了,那个司机只是刚好路过,我只是跟他问了下林天雄最近的动向,没递什么信封。”
“监控拍得很清楚,陈默这里有录像,你要不要看?” 林悦拿出手机,调出陈默发来的监控片段,画面虽然模糊,但能清晰看到陆宇递信封的动作,还有司机的侧脸,“还有你电脑上的文档,‘王健接触计划_林天雄.pdf’,里面写着‘拖延林悦至周日,确保我方先接触王健’——‘我方’是谁?是你和林天雄吗?”
陆宇的脸色彻底变了,从苍白到涨红,再到铁青。他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应急车道上停下,双闪灯自动亮起,红色的灯光在车厢里明明灭灭,映得他的表情格外复杂。“你竟然翻我电脑?” 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林悦,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帮你查清阿姨的案子,帮你守住林氏吗?”
“信任不是单方面的。” 林悦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掉眼泪,“我信任你,所以你说去见线人,我信;你说去拿资料,我信;你说有苦衷,我也愿意等你解释。可你呢?你一直在骗我,从五金厂到阁楼,从咖啡馆到电脑文档,你没有一句实话。你跟林天雄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接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有目的?”
“我没有骗你!” 陆宇突然提高音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推开车门走下去,绕到副驾驶旁,双手撑在车窗上,眼神里满是烦躁,“我跟林天雄只是认识,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接近你,也不是有什么目的!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说了会害了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一次?”
“不能跟我说?还是不想跟我说?” 林悦也推开车门,站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你说会害了我,可你跟林天雄合作,跟老鬼见面,把资料递给林天雄的司机,这些才会害了我!你知不知道,林天雄很可能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你帮他,就是在帮凶手!”
“我没有帮他!” 陆宇的情绪更激动了,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语气里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等事情结束了,你自然会明白!现在别再问了,我们还要去清溪见王健,别因为这些没必要的怀疑耽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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