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林氏集团总部九层的会客室里,空气像被抽走了氧气般压抑。宏远集团的谈判代表周明远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雪茄烟雾缭绕,将他脸上的傲慢映照得愈发刺眼。他身后的两名副手捧着厚厚的 “合作补充协议”,封皮上 “宏远主导” 四个烫金大字格外扎眼 —— 这是宏远在沈天雄董事会发难失败后,仅隔 12 小时就抛出的 “城下之盟”。
“林小姐,陆总监,开门见山吧。” 周明远弹了弹雪茄灰,烟灰落在光洁的茶几上,他却毫不在意,“智慧新城项目你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合作方虽没撤资,但要求‘第三方担保’;董事会刚经历内斗,资金审批卡得紧;核心算法泄露了三分之一,后续研发缺人缺技术。而我们宏远,刚好能补上这些窟窿 —— 但条件,得按我们的来。”
他示意副手递过协议,林悦如翻开第一页,指尖就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协议第一条赫然写着 “宏远以技术入股形式持有智慧新城项目 49% 股权,享有项目决策权与财务监督权”;第二条要求 “林氏需共享剩余核心算法的底层代码,配合宏远完成技术迭代”;第三条更苛刻 ——“项目所有设备采购优先选择宏远关联企业,采购价按市场价上浮 15% 结算”,最后还附加了 “若项目亏损,林氏承担全部损失,宏远不承担任何责任” 的不平等条款。
“周总,这不是合作,是掠夺。” 陆宇率先按住协议,语气冰冷,“49% 的股权接近控股,决策权拱手相让;技术共享等于让你们免费获取我们的研发成果;溢价采购更是变相转移利润 —— 这种条件,我们不可能接受。”
周明远却笑了,从公文包掏出一个 U 盘,拍在茶几上:“陆总监别急着拒绝。这里面是你们泄露的核心算法在‘城市交通调度模块’的完整应用方案,我们已经做了压力测试,发现三个致命漏洞。要是我们现在把漏洞提交给评审组,或者卖给你们的其他竞争对手,你们觉得项目还能保住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戳中了林氏的软肋。智慧新城项目的 “城市交通调度模块” 是政府考核的核心指标,一旦被曝光存在漏洞,不仅会失去政府信任,还可能被取消项目资格。林悦如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 宏远不仅拿到了泄露的机密,还针对性地找到了弱点,显然是早有预谋。
“你们怎么会知道漏洞?” 刘敏忍不住开口,她负责技术漏洞排查,这三个漏洞是昨晚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修复,宏远不可能这么快知晓。
周明远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炫耀:“你们研发部的小吴(上一章失联的研发组长),上周可是带着完整的测试报告来见过我们。他不仅说了漏洞,还详细讲了你们的修复计划 —— 可惜啊,他现在‘车祸昏迷’,没人能帮你们快速补漏洞了。”
这句话彻底证实了宏远与沈家的勾结 —— 小吴的 “投敌”、赵峰的造假、沈天雄的发难,都是环环相扣的阴谋,目的就是把林氏逼到绝境,再让宏远以 “救世主” 的姿态提出苛刻条件。
“就算有漏洞,我们也能自己修复,不需要宏远帮忙。” 林悦如强压下怒火,拿出昨晚连夜制定的 “漏洞修复方案”,“我们已经联系了清华大学的智能算法实验室,他们承诺一周内协助我们完成修复,比你们的技术方案更完善。”
“一周?太晚了。” 周明远摇了摇手指,拿出一份《政府项目进度预警函》,“评审组明天就要抽查核心模块的稳定性,你们今天修复不了,明天就会收到‘暂停项目’的通知。到时候,就算你们找到神仙帮忙,也回天乏术。”
会客室外,张浩快步走来,在林悦如耳边低语:“林小姐,市城投公司刚打来电话,说宏远给他们发了漏洞分析报告,他们已经开始动摇,问我们要不要‘考虑宏远的合作提议’。还有,财务那边传来消息,宏远关联企业冻结了我们之前预付的两千万设备款,说‘不签补充协议就不解冻’。”
雪上加霜的消息让局势更加危急。林悦如看着周明远得意的嘴脸,突然意识到 —— 宏远的目标不仅是智慧新城项目,更是想通过控股和技术掠夺,彻底摧毁林氏在智能科技领域的布局,为沈家残余势力复仇。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林悦如合上协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下午三点前给你们答复,但在此之前,你们必须解冻我们的预付设备款,否则免谈。”
周明远显然没想到她在绝境下还能保持强硬,愣了一下后笑道:“可以,我给你们四个小时。但提醒你们 —— 别耍花样,我们已经在项目现场和政府评审组那边布好了‘后手’,你们不签,只会输得更惨。”
宏远团队离开后,会客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刘敏把平板电脑拍在桌上:“太过分了!他们就是趁火打劫!清华大学的实验室虽然答应帮忙,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出修复方案,根本赶不上评审组的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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