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娲!” 惜春瞪大了眼睛,她素日爱画佛像,对神仙模样最是熟悉,“可她的右手怎么是空的?像是少了块石头。” 探春看着那空洞的右手,心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悸动 —— 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是补天遗石,想起了天缝裂开时的遗憾,想起了老君说的 “你有补天之志,却无补天之缘”。这女娲像的空洞,不正是自己未竟的补天遗憾吗?
青烟凝成的女娲像停留了片刻,便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五彩光,融入了探春的袖口,消失不见。众人都沉默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烟的余味,却多了几分莫名的庄重。李纨轻咳一声:“许是这炉香特殊,才出了这般异象,咱们继续焚诗吧。”
黛玉拿起自己的诗稿,放进炉中。这次的烟不再是淡青色,而是染上了一层淡绛色,如缕如烟的青烟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化作一株迷你的仙草形态 —— 叶片纤细,泛着莹白的光,末梢还挂着似有若无的露珠,正是绛珠草!黛玉看到这景象,指尖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 她虽不记得前世是绛珠仙草,却对这株草有种莫名的亲近,仿佛是刻在魂里的羁绊。
“这草…… 倒像极了传说中的绛珠草。” 宝钗轻声道,目光落在草影上,带着几分探究。黛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草影渐渐消散,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
最后是宝钗的诗稿。她将诗稿轻轻放入炉中,烟刚升起,便带着丝丝凉意,与之前的青烟截然不同。这烟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霜晶,晶体内裹着一缕淡香,正是她常带的冷香丸气息 —— 霜晶剔透,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极了她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却在晶核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如她藏在沉稳下的温柔。
“宝姐姐的烟竟结成了霜!还带着香味!” 宝玉伸手想碰,却被霜气冻得缩回手,惹得众人轻笑。宝钗看着霜晶,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笑:“许是我这诗写得太凉,才引来了霜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霜晶里的冷香,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是藏在 “冷” 下的 “暖”,也是她在荣府生存的铠甲。
诗稿焚尽,铜炉的火渐渐熄灭,可屋内的氛围却与之前不同 —— 那女娲像的空洞、绛珠草的残影、冷香霜晶的凉意,像一道道无形的线,将众人的宿命悄悄串联。探春摸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女娲像消散时的暖意,心里突然明白:这场诗社,不是偶然的雅集,而是 “天缘” 的联结 —— 她的补天遗憾、黛玉的绛珠宿命、宝钗的冷香羁绊,都在这焚诗的异象中显露出端倪,是前世未了的缘,也是今生要续的劫。
“今日这诗社,倒比寻常的聚会多了几分意思。” 李纨收拾着案上的纸笔,笑着说,“往后咱们常聚,也多些这样的雅趣。” 众人纷纷应和,却都在心里记下了刚才的异象,各自怀着心思散去。
黛玉走在回潇湘馆的路上,手里攥着帕子,帕子上绣着的绛珠草纹样,竟与刚才烟化的草影一模一样。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预感:或许,自己与这荣府的缘分,与姐妹们的缘分,都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宝钗回到蘅芜苑,看着案上的冷香丸,指尖拂过药碗,想起刚才的霜晶。她知道,自己的宿命藏在 “冷” 与 “暖” 只间,像那霜晶一样,要在沉稳中守护自己,也守护身边的人。
而探春留在秋爽斋,望着墙上的 “补天遗韵” 匾额,指尖抚过 “补” 字的笔痕。窗外的海棠花还在绽放,蕉叶琴在案上泛着淡青微光,琴底 “天裂三尺,海平三千” 的刻字与匾额的 “补天” 二字遥相呼应。她知道,这诗社的 “天缘”,不仅是姐妹间的情谊,更是她补天宿命的又一步 —— 女娲像的空洞,是她要填补的遗憾;“补天遗韵” 的匾额,是她要续写的传奇。
夜色渐深,秋爽斋的灯还亮着。探春坐在案前,重新拿起朱砂笔,在宣纸上写下 “补天” 二字,笔锋依旧带着金石之气,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坚定。她知道,自己的 “补天之缘” 不在天缝,而在凡尘 —— 在荣府的 “裂隙” 里,在诗社的 “天缘” 里,更在未来 “一帆风雨路三千” 的远嫁赎罪里。这夜的海棠诗社,不仅结下了姐妹的雅缘,更结下了跨越前世今生的 “天缘”,为她的补天宿命,写下了又一段温润而坚定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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