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的喧嚣如潮水般淹没了贾府,官兵的吆喝声、器物的碎裂声、女眷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与窗外呼啸的风雪形成诡异的共鸣。王熙凤靠在贾母寝殿的墙角,胸口的镜片仍在渗血,温热的血液顺着衣襟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珠。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混乱场景开始与前世的酆都战场重叠 —— 官兵的铠甲变成了冥王的玄铁战衣,哭喊声化作了鬼兵的嘶吼,连窗外的风雪,都染上了幽冥界特有的暗红。
“奶奶…… 您撑住啊!” 平儿跪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混合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王熙凤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平儿红肿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平儿…… 别哭…… 我没事……” 可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几乎被周围的喧嚣淹没。
就在这时,寝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摇曳的烛火突然变成了幽绿色,照亮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 尤二姐身着素色衣裙,脖子上缠着断裂的白绫,面色惨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怨毒的火焰。她手中握着半截金色的链条,链条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当年王熙凤在酆都斩断的善恶因果链首环碎片!
“王熙凤!你的死期到了!” 尤二姐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带着穿透灵魂的恨意。寝殿内的其他人仿佛看不见她,依旧沉浸在抄家的绝望中,只有王熙凤与平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 平儿吓得浑身发抖,躲在王熙凤身后,而王熙凤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平静的了然。
尤二姐飘到王熙凤面前,手中的半截因果链突然腾空而起,如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咽喉。链条收紧的瞬间,王熙凤感到一阵窒息,胸口的伤口剧痛难忍,口中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恐惧,反而抬起头,看着尤二姐怨毒的眼睛,突然呕出一口鲜血,伴随着桀骜的狂笑:“哈哈哈…… 尤二姐…… 你终于来了…… 三条命债…… 今日便一并还你!”
她的笑声嘶哑而疯狂,震得寝殿内的烛火剧烈晃动。尤二姐被她的反应惊得一愣,手中的链条微微松动:“你…… 你不怕死?”
“死?我王熙凤从不怕死!” 她咳出一口血沫,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当年我私放你这白狐,是我心软;今日你索我性命,是我还债。可我告诉你,我从不后悔!我是凤罗刹,是幽冥界的战士,就算死,也绝不会向你这怨魂低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腕间那枚残破的九转金丝镯突然发出刺耳的 “咔嚓” 声 —— 那是最后一枚未碎的骨铃!随着这声脆响,九枚散落凡间的骨铃在同一时刻尽数碎裂,碎片从贾府的各个角落飞出,汇聚到寝殿内,在空中凝结成一道黑色的光环。光环中泛着幽冥业火,无数冤魂的虚影在其中哀嚎,正是被她害死的张金哥、守备之子、秋桐,还有那些被克扣月钱饿死的下人、被诬陷冤死的丫鬟……
“骨铃尽碎!幽冥门开!”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震得整个贾府都在颤抖。寝殿的屋顶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朱红色的宫墙、泛着黑水的忘川河 —— 幽冥界的大门,竟在凡尘中洞开!
黑色雾气中,冥王身着暗金色的冥王袍,手持噬魂杖,缓缓现身。他赤红色的眼眸扫过寝殿,最终落在王熙凤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凤罗刹,你的尘债已了,该随本王回幽冥界,接受最后的审判了!”
平儿吓得瘫坐在地上,贾母等人虽看不见冥王,却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纷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尤二姐见冥王现身,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参见冥王!此女罪孽深重,求冥王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冥王没有理会尤二姐,一步步走向王熙凤,噬魂杖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留下一串黑色的火焰。“凤罗刹,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在幽冥界以下犯上,斩断因果链;在凡尘中夺财、害命、毁诺,欠下无数血债,今日,本王便要将你魂飞魄散,以儆效尤!”
王熙凤艰难地抬起头,尽管被因果链缠绕,被业火灼烧,她的眼神依旧桀骜不屈:“我何罪之有?我反抗你这昏庸冥王,是为护三界因果;我在凡尘历劫,是为赎前世之罪!你要杀便杀,我王熙凤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罗刹!”
“冥顽不灵!” 冥王怒喝一声,举起噬魂杖,朝着王熙凤狠狠砸去。噬魂杖上泛着黑色的光芒,带着能毁灭一切魂体的力量,眼看就要落在王熙凤身上 ——
“住手!” 一个温柔却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虚空射来,挡住了噬魂杖。光芒中,警幻仙子身着粉色仙裙,手持那支被折断的判官笔,缓缓现身。她挡在王熙凤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着冥王:“冥王,她的尘债已清,罗刹当归,你无权将她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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