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楚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
楚砚铭倚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面白如纸,呼吸短促而费力。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半阖着,仿佛随时会彻底闭上,失去所有神采。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被他身旁最信任的助手秦川(实为心腹保镖首领)小心翼翼拭去。楚氏的王.真的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油尽灯枯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阴沉的天空预示着又一场暴风雪。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掺杂着名贵沉香也难以掩盖的腐朽衰败的气息。
“咳……咳咳咳……”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撕破了这份死寂。楚砚铭猛地弓起身子,手帕捂嘴,再拿开时,暗红的血渍刺目地印在洁白的丝帕上。
“楚总!”秦川惊呼,声音透着焦灼和无措,“我去叫刘医生!”
“不……不必了……”楚砚铭的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老毛病了,叫他们按计划都进来吧……”他疲惫地挥了挥手,眼神投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秦川忧心忡忡地按下了内部通讯器。
厚重的门被无声推开。以楚二叔(楚天阔)为首,楚三婶(宋美琪)紧随其后,七八个集团董事、旁系核心成员以及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空气中瞬间掺杂进了紧张、窥探、以及一丝极力压抑也难以完全掩饰的兴奋与贪婪。
“砚铭啊!”楚二叔大步上前,脸上瞬间堆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焦急”,眉头拧成了疙瘩,“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听下面人说你开会时脸色就不对了……”他毫不客气地挤到秦川前面,试图去“扶”楚砚铭的肩膀,却被秦川不动声色地隔开一丝距离。
“二叔,我没事……”楚砚铭勉强扯出一个无力的笑,手指神经质地绞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眼神涣散,仿佛连聚焦眼前的人脸都感到困难。
宋美琪捏着香奈儿手帕,捂着心口,语调夸张带着哭腔:“哎哟我的老天爷!砚铭,你可别吓婶婶啊!瞧瞧这小脸白的.秦助理,刘医生呢?赶紧给砚铭看看啊!”她凌厉的目光扫向几位医生中的一个年长者。
刘医生(楚天阔安插进楚家私人医疗团队多年的棋子)连忙上前,拿出听诊器等工具,装模作样地检查,同时给楚天阔递了个“情况不妙”的眼色。
楚天阔脸上“担忧”更甚,几乎带上了痛心疾首:“砚铭!你看刘医生都急成什么样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样硬撑着,是要让我们整个楚氏陪着你一起不安心吗?”他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听二叔的!从今天开始,你安心休养!集团的事,暂时由我和你几位叔伯顶着!绝不能让楚家的基业在你.在你有恙的时候出半点差池!”
“是啊是啊!砚铭侄子放心养病!”
“集团有楚二爷和我们,稳得很!”
“楚总您就安心吧!”
其他几位旁系董事立刻附和,急切地表达着“支持”和“担当”。
楚砚铭闭了闭眼,似乎耗尽力气才开口,声音细若蚊蝇:“那就辛苦二叔和各位了……”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虚弱地补充,“只是‘新诺(NeoNova)’项目进展到了关键期,不能.出任何纰漏。”他提到集团当前最核心、投入最大的国际前沿靶向药研发项目,目光似乎投向楚天阔,带着一丝微弱的不舍与无奈。
“新诺?”楚天阔眼底精光一闪,瞬间掩饰过去,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这个项目关系到集团的未来,我知道轻重!我亲自来盯着!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干扰研发进度!”他语气坚决,一副力扛重担的姿态。“你先好好休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
楚砚铭似乎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头微微歪向一边,气息微弱,仿佛陷入昏睡前的迷糊状态。秦川连忙扶住他,小心翼翼地将他安顿在椅背上,并用眼神示意众人:总裁需要绝对安静。
这“病危垂暮”的一幕,像淬毒的画卷,精准印入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眼中。
一场无声的权力交接和巨大陷阱的诱饵,就此悄然完成。
楚家老宅深处,“静心苑”林星晚的临时居所。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林星晚穿着宽大松垮的家居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眼睛,蹲在角落的绿萝前,手指神经质地拨弄着叶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十足一个心智不全、只知侍弄花草的疯傻之人的模样。
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佣(翠儿,被宋美琪收买为眼线)匆匆走了进来,故作神秘又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压低了声音:“少奶奶,您听说了吗?外面可乱了!”
林星晚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乱小鸟飞走了?”
“不是小鸟!”翠儿故意凑近了些,“是总裁!总裁在办公室里又咳血了!听说整个人都快不行了!好多董事都去了!二爷和三夫人说要替总裁接手管集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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