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凌素雪连忙扶住他,“感觉怎么样?”
陈远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眉头微蹙。那股冰寒刺骨、狂暴混乱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虚弱和一种……奇异的“通透感”?仿佛体内某些淤塞的关窍被强行冲开,虽然代价惨重,却也对能量的流动更加敏感。他能清晰地“内视”到心脉附近,那一小团被淡金色星烁之力包裹、缓缓旋转的暗红能量残余,它们不再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却也带来了一种对“空寂”与“血煞”之力更深的、近乎本能的感知。
他抬起仅存的左手,看了看手中光芒渐敛的监天令,又感受了一下胸口原石传来的温顺波动,心中了然。
“暂时……死不了。”他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我‘听’到了……则天门方向的‘呼唤’……是煞气,也是……某种‘镜鉴’之力……”他看向公输衍和凌素雪,“你们分析的……应该没错。”
他竟然在昏迷中,凭借那奇异的能量平衡,感应到了外界的情况?!
众人又惊又喜。
“我们必须去则天门。”陈远挣扎着想坐起来,凌素雪连忙扶住他,在他背后垫上软枕。
“可你的身体……”刘擎天急道。
“我必须去。”陈远目光坚定,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肩,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更强的意志取代,“这条手臂……不能白丢。监天令和这残存的能量……或许能帮我们靠近核心。而且……”他顿了顿,感受着那脆弱的平衡,“我隐约觉得……那里的‘昭明镜’,或许……也是解决我体内问题的关键。”
他有一种预感,那面能“映心鉴形,澄澈气运”的古镜,或许能照出他体内这诡异平衡的真相,甚至提供引导或化解之法。
见陈远态度坚决,且他的状态似乎确实与则天门的异变息息相关,众人不再反对。
“好!那我们便闯一闯这龙潭虎穴!”刘擎天咬牙道。
“需得制定周详计划。”徐如海派来的那名小队长沉声道,“如何避开街上的异象和可能的巡逻?接近则天门后如何行动?”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老仓又从书架深处翻出几件东西——几面巴掌大小、边缘刻满细密符文的青铜小镜,以及一小罐散发着清凉气息的、银灰色的粉末。
“这是仿制‘昭明镜’边角料打造的‘清心镜’,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煞气侵扰心神。这罐是‘寒玉髓粉’,涂抹在鼻下或太阳穴,可保持灵台清明。或许……能用得上。”
装备虽简陋,却也是雪中送炭。
夜色深沉,血月当空。一支小小的、伤痕累累却意志坚定的队伍,悄然离开了听雪楼据点,如同暗夜中的潜流,向着洛阳城北,那煞气最为浓郁、仿佛凝聚了整座古城千年怨愤与兵燹的则天门旧址,悄然行进。
陈远在刘擎天的背负下,左手紧握监天令,感受着其中与则天门方向越来越清晰的能量牵引,以及体内那团平衡能量随之产生的细微共鸣。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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