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跋”巨械如同一座失控的金属山峦,带着内部能量过载的刺耳尖啸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朝着动力受损的“巡海星槎”猛撞过来!那八条粗壮的机械长腿狂暴地践踏河床,搅起滔天浊浪,独眼中混乱的猩红光芒将昏暗的河道映照得如同炼狱!
“右满舵!所有轮桨全力倒转!”徐如海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做着最后的努力。但“巡海星槎”右舷破损进水,轮桨传动受损,船体响应极其迟钝,如同陷入泥潭。
“来不及了!”刘擎天怒吼一声,抓起一架雷吼铳,对着越来越近的巨械躯干疯狂射击,试图在最后关头造成一些阻碍,哪怕只是螳臂当车。铁砂轰击在暗红甲片上,徒劳地溅起一溜溜火星。
陈远死死抓住栏杆,监天令在怀中滚烫灼人,那狂暴混乱的能量冲击几乎要撕裂他的感知。他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远比“地跋”运作时更加沉闷、更加宏大、仿佛源自大地肺腑的巨响,猛然从河床下方传来!整个龙门坳剧烈震动,两岸山崖上巨石滚滚落下,洛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掀起数丈高的浪涛!
那猛冲过来的“地跋”巨械,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它躯干内部过载的能量本就极不稳定,在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地底的剧烈震动冲击下,终于彻底失去了控制!
“滋啦——轰!!!”
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地跋”庞大的身躯,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呈环形向四周扩散,将靠得最近的“巡海星槎”狠狠推开,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木屑横飞!另外两艘“星槎”舰也被巨浪推得东倒西歪。
爆炸的强光过后,河面上只剩下一些扭曲、熔融的金属残骸缓缓沉入水中,以及弥漫不散的焦糊与硫磺气味。“地跋”竟在这最后关头,因外部剧烈地动引发了内部能量彻底失控,自我毁灭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来得及浮上心头,更大的异变发生了!
在原本“地跋”矗立的河床位置,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地底轰鸣,河水如同被巨大的漩涡抽吸般,开始疯狂向下倾泻,露出了一大片湿滑的、布满暗红色苔藓和古老刻痕的岩石河床!而在河床中央,一道巨大的、边缘规整的、明显是人工开凿的裂缝,正在缓缓张开!裂缝深处,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宽阔的石阶,以及更下方传来的、幽深不知通向何处的黑暗!
一股混杂着千年尘土、金属锈蚀、以及某种奇异能量气息的冷风,从裂缝中呼啸而出!
“地宫……是通往地下武库或者那个‘枢机’所在的地宫入口!”凌素雪望着那突兀出现的裂缝,失声惊呼,“是刚才的地震和‘地跋’爆炸的冲击,巧合地触动了机关,打开了它!”
陈远强忍着爆炸冲击带来的眩晕和监天令更加剧烈的共鸣,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裂缝。监天令传来的感应无比清晰——那股强大的“能量锚点”的波动,以及浓郁的“兵戈死亡”气息,正是从这裂缝深处传来!归墟教团的目标,就在下面!
“徐都督!我们必须下去!”陈远转向徐如海,语气斩钉截铁,“归墟教团的主力很可能已经在下面了!这是阻止他们的最后机会!”
徐如海看着伤痕累累的舰队和疲惫不堪的部下,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脸色阴沉。方才的爆炸和地震,动静太大,必然已经惊动了各方势力,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擎天,挑选二十名伤势较轻、最能打的弟兄!带上所有能用的火器、炸药和工具!”徐如海迅速做出决断,“陈帅,凌楼主,墨文先生,公输先生,你们随我一同下去!其余人,由副统领指挥,修复战舰,守住入口,随时准备接应!”
命令迅速执行。很快,一支由北疆精锐、徐氏亲卫、听雪楼剑手以及核心技术人员组成的二十五人小队,集结在缓缓露出水面的石阶顶端。火把被点燃,映照着众人凝重而决绝的脸庞。
石阶陡峭向下,深入黑暗,冰冷的寒气夹杂着那股怪异的能量风不断涌出。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硝垢,隐约能看到一些早已模糊的隋代风格的壁画和铭文,描绘着巨械运转、能量奔流的场景。
陈远一马当先,忍着右臂的刺痛和身体的虚弱,一步步向下走去。监天令的共鸣越来越强,指引着方向。公输衍和墨文则一边下行,一边紧张地记录着沿途看到的结构和铭文,试图找出更多关于这地下系统和那个“枢机”的线索。
向下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通道逐渐变得宽阔,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芒。那是一种幽蓝色的、仿佛源自某种巨大晶体的冷光。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的边缘。这空间广阔得仿佛将整个山腹掏空,穹顶高达数十丈,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如同星烁石但体积巨大的晶体,如同地下星空。空间的中央,是一座庞大得超乎想象的青铜机械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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