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
无尽的黑暗裹挟着碎石与粉尘扑面而来,失重感狠狠攫住心脏。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岩石崩塌声和地脉能量失控的狂暴嘶吼,仿佛整个山脉都在解体。陈远在急速下坠中竭力保持清醒,双臂护住头脸,蜷缩身体,躲避着同样坠落的巨石。
“砰!”
不知下坠了多深,他重重砸在一片相对松软、充满碎石的斜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头一甜,险些昏死过去。他死死咬着牙,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手脚并用,抠住岩壁的凸起,减缓了下滑的势头,最终在一片稍微平坦的、布满裂缝的岩石平台上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极高处,透过崩塌的裂缝,隐约透下一点微弱的光,以及不断掉落的沙石。下方深处,传来轰隆隆的水声和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那是失控的地脉能量在更深层的地下空间疯狂涌动。
他急促地喘息着,检查自身状况。多处擦伤和撞击伤,但骨头似乎没有断,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怀中的监天令灼热异常,其中的“星烁之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着,仿佛与脚下深处那狂暴的能量产生了某种痛苦的共鸣。
“咳咳……”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陈远心中一凛,是那个归墟长老!他也活下来了!
他屏住呼吸,努力适应黑暗,隐约看到十几步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挣扎着从一堆碎石中站起。那人手中的水晶球“钥匙”依旧散发着不稳定的暗金色波纹,只是光芒明灭不定,显然也受到了剧烈冲击。那柄诡异的短杖也还在他手中。
不能让他恢复!陈远眼中寒光一闪,强忍着剧痛,如同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他必须趁其立足未稳,夺下或者摧毁那个水晶球!
然而,就在他靠近到不足五步距离时,那归墟长老仿佛背后长眼,猛地转身!乌木面具在黑暗中勾勒出冰冷的轮廓,他手中的短杖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陈远,杖头的黑色晶体瞬间凝聚起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幽暗!
没有火光,没有声响,但陈远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腐蚀与湮灭意味的能量脉冲,迎面袭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死寂!
陈远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怀中灼热的监天令横在身前!
“嗡——!”
预想中的冲击并未直接到来。监天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内部星云流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一道凝实的、混合着星烁石幽蓝与地脉土黄的光盾瞬间展开,堪堪挡住了那道幽暗脉冲!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猛烈碰撞,却没有发出巨响,反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在被撕扯的诡异滋滋声。光盾剧烈波动,幽暗能量不断试图侵蚀、消融它。陈远持令的手臂剧震,感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虎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令牌。
归墟长老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陈远手中的令牌竟能正面抵挡他的“寂灭杖”。他低吼一声,再次催动短杖,幽暗脉冲变得更加凝聚、猛烈!
陈远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量和精神都灌注到监天令中。他能感受到,“星烁之种”正在疯狂抽取着他体内某种无形的力量(或许是生命力,或许是意志力),与令牌本身储存的能量一起,对抗着那充满毁灭性的攻击。这是一场纯粹能量层面的凶险角力,任何一方的松懈,都可能瞬间败亡。
就在这僵持不下、陈远渐感不支之时,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两者能量的剧烈碰撞,引动了脚下深处那失控的地脉洪流;或许是监天令与并州地脉本就存在的深层联系被激发。一道异常粗大、完全由暗金色“空寂”能量构成的乱流,如同挣脱束缚的恶龙,猛地从平台下方一道巨大的裂缝中喷涌而出,不分敌我,瞬间将陈远和归墟长老同时吞没!
“呃啊——!”
两人同时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这股纯粹的“空寂”之力,带着冰冷的死寂与剥夺一切生机的特性,疯狂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陈远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结,生命力在快速流逝。而归墟长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试图用水晶球引导这股力量,但失控的洪流远超他掌控的极限,水晶球发出的暗金色波纹被瞬间冲散,他身上的斗篷在能量冲刷下迅速变得灰败、脆化。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陈远手中的监天令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令牌不再仅仅是防御,它中心的那缕“星烁之种”在“空寂”能量的刺激下,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爆发出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潜能。它不再试图硬抗,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玄奥的频率振动,如同一个精准的音叉,尝试与这股狂暴的“空寂”之力建立一种艰难的、扭曲的……**共振**!
暗金色的能量洪流依旧狂暴,但其中一小部分,竟然真的开始被监天令那独特的振动频率所吸引、所同化,不再是纯粹的破坏,而是化作一丝丝冰凉却相对平和的能量,被小心翼翼地导入令牌内部,暂时储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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