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门皆被堵死,晋军来的速度远超预期!那文官手中的画像,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是之前在河道伏击时暴露了行踪?还是这匠河集中早有眼线?
“进地窖!”老铁匠反应极快,一脚踢开墙角堆放的几个麻袋,露出一个带着拉环的暗门。此刻已容不得犹豫,陈远、刘擎天和两名护卫紧随老铁匠钻入地窖,刚合上暗门,就听见前铺大门被粗暴踹开的巨响和晋军的呵斥声。
地窖内阴暗潮湿,堆满了生锈的铁料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金属腥气。头顶上传来翻箱倒柜和兵刃敲击墙壁的搜查声。
“这地窖有出口?”陈远压低声音急问。
“有个早年挖的通风道,通往后街污水渠,但很窄,而且……”老铁匠话未说完,头顶的暗门处就传来晋军用刀鞘敲击的声音和叫嚷:“下面有夹层!撬开它!”
没时间了!老铁匠迅速扒开一堆杂物,露出墙壁底部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污水的恶臭顿时弥漫开来。“快走!出去后沿着水渠往北,第三个岔口左转,能到镇外乱葬岗!”
陈远深深看了老铁匠一眼,将一枚北疆的鹰徽塞到他手中:“保重!若有机会,北疆必报此恩!”说罢,率先钻入那狭窄肮脏的通道。刘擎天和两名护卫紧随其后。
就在最后一人钻入通道的瞬间,地窖暗门被猛地撬开,火把的光亮和晋军的身影投射下来。
通道内漆黑一片,充满黏滑的淤泥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四人只能屏住呼吸,奋力向前爬行。身后传来晋军发现通道的喧哗声和试图钻入的卡顿声——这狭窄的通道确实阻碍了披甲士兵的追击。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微光,伴随着流水声。四人相继从一处半浸在污水中的石砌出口钻出,置身于一条昏暗、散发着恶臭的下水渠中。根据老铁匠的指示,他们沿着水渠向北,在第三个岔口左转,又艰难前行了一段,终于从一个被杂草半掩的出口爬出,重见天日。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坡地,歪斜的墓碑和坟包隐约可见,正是乱葬岗。
“清点人数,检查装备!”陈远喘着粗气,顾不得浑身污秽。四人都在,武器和那卷至关重要的皮纸图纸也完好无损,但干粮袋在爬行时破损,大部分食物被污水污染了。
“大帅,现在怎么办?镇子里肯定戒严了,我们这副样子也混不进去。”一名护卫抹着脸上的污物说道。
陈远展开那卷皮纸,借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仔细观看。图纸绘制得相当精细,标出了刘氏祖陵主体结构之外的数条隐秘暗道,其中一条标注为“丙七匠道”的通道,入口恰恰就在这乱葬岗的深处,一个废弃的砖窑附近!
“天无绝人之路!”陈远精神一振,“入口就在附近!擎天,发信号,召集其他人到乱葬岗边缘汇合,我们在砖窑那里等他们!”
刘擎天取出信号箭,对着天空发射。不久后,分散隐蔽在镇外的主力队伍看到信号,陆续赶到乱葬岗边缘与陈远汇合。看到陈远四人狼狈不堪却眼神熠熠的模样,众人都知道必有收获。
没有时间详细解释,陈远立刻带领队伍,按照图纸指引,深入荒坟之间。夜色渐浓,乌鸦在枯枝上啼叫,更添几分阴森。很快,一座半塌的旧砖窑出现在视野中。在砖窑后方一堆坍塌的砖石瓦砾下,他们找到了那个被刻意伪装成天然岩缝的洞口。
洞口仅容一人弯腰通过,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散发着泥土和陈年腐朽的气息。
“点燃火把,检查武器,保持警戒,跟我进!”陈远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火把,第一个钻入洞中。刘擎天紧随其后,然后是墨文、徐氏亲卫和北疆老兵。
通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方才开阔,可容两人并行。脚下是夯实的土石,两侧墙壁能看到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顶部有木梁支撑,但大多已经腐朽变形,不时有碎土落下。空气流通不畅,带着一股沉闷的土腥味。
根据图纸标注,这条“丙七匠道”是当年修建陵墓时输送建材和工匠通行的捷径,直通陵墓地宫外围的殉葬坑区域。如果图纸准确,他们可以绕过地面所有的守卫,直接进入祖陵核心区域。
队伍在寂静而压抑的通道中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动静。然而,陈远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太安静了,归墟教团如果目标也是这里,不可能不对这些隐秘通道有所防备。
“停!”走在最前面的陈远突然举起拳头,低声道。他蹲下身,火把照亮前方地面。那里,几条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尘土同色的丝线,横亘在通道中央,离地不足一寸。丝线两端连接着通道墙壁上几个不起眼的孔洞。
“绊发弩……还是其他的机关?”刘擎天凑过来,压低声音。
陈远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尖端拨开丝线周围的浮土,露出下面连接的一个小巧的、非金非木的黑色匣子,匣子表面刻着扭曲的、如同浪花又如同触手的纹路——归墟教团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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