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在城中肆虐,契丹的金属装置在营后闪烁,而地底深处,来自西北的归墟死寂之力与幽州地火的狂暴能量正如两条恶龙般相互撕咬、湮灭。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突,虽然加剧了地面的震动和混乱,却也意外地干扰了契丹装置对地火的精确引导,使得那致命的火流不再那么集中地涌向特定区域,而是变得散乱、失控。
混乱,即是危机,也是机会!
陈远瞬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他不再试图全面压制地火——那在目前情况下已近乎不可能——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于监天令,引导其力量,不是对抗,而是 **“助推”** !
他利用监天令对地脉能量的微妙影响,小心翼翼地“拨动”着地底那两股正在冲突的能量流,如同在激流中轻轻推动舟楫,使其相互冲撞得更加猛烈,产生的余波更加狂暴,并且……将其大部分能量宣泄的方向,微妙地偏转向了**契丹大营**,尤其是那些正在试图重新稳定、准备二次引导地火的金属装置所在区域!
这是一种走在刀尖上的操作。稍有不慎,不仅可能引火烧身,更可能彻底引爆地底能量,将整个幽州地区化为齑粉。陈远额头青筋暴起,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狂暴而混乱的能量感知与引导中,对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已隔绝。
“轰隆——!!!”
一道被“助推”和偏转的、混合了地火炙热与归墟死寂的异常能量流,猛地从契丹大营侧翼的地面破土而出!如同一条扭曲的怪蟒,瞬间吞噬了数十顶帐篷和上百名契丹士卒,连人带马化为冰火交织的诡异残骸!
更有一道较小的能量余波,恰好扫过一处正在调整的金属装置!
“砰!”那装置表面的幽光瞬间紊乱,几个关键的金属构件在冰火两重能量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断裂声,冒起滚滚黑烟,显然暂时失去了功能!
契丹大营后方,一片大乱!
耶律德光在中军望楼上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他身边几个穿着与普通契丹萨满迥异、袍袖上隐约有奇异纹路的人,更是面露惊骇,慌忙试图稳定其他装置,但地底能量的冲突愈发剧烈,使得他们的引导变得极其困难且危险。
“撤!暂缓攻城!稳住阵脚!”耶律德光虽不甘,却不得不下达命令。继续待在这片能量失控的区域,他的大军也可能遭受重创。
契丹的攻势,因这来自地底和西北的意外变数,以及陈远精准而冒险的“借力打力”,被暂时遏制了。
幽州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城内的状况依旧惨不忍睹。地火仍在多处燃烧,浓烟滚滚,伤亡惨重。石重贵在亲卫拼死保护下,虽未被地火直接吞噬,却被倒塌的梁柱砸中,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被紧急送往相对安全的行营后院救治。桑维翰等人群龙无首,只能勉强组织残存力量救火、救治伤员,城内秩序濒临崩溃。
陈远在确认契丹暂时退却后,几乎虚脱。他强撑着身体,立刻下令:“老鹰,带人全力救火,优先保护水源和粮仓!统计伤亡,收拢溃兵!”
“是!”
他则带着几名亲卫,快步赶往行营。石重贵重伤,朝廷系统瞬间瘫痪,他必须立刻接管幽州城的最高指挥权,否则不用契丹再来攻打,城内自己就会因混乱而彻底毁灭。
行营内一片忙乱,御医们围着昏迷的石重贵束手无策。桑维翰看到陈远进来,如同见到了主心骨,急忙迎上:“陈节度,陛下他……”
“情况我已知晓。”陈远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桑枢密,此刻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请即刻以陛下名义拟旨,授权陈某全权处置幽州一切军政要务,直至陛下康复或朝廷另有旨意!”
桑维翰略一犹豫,看到陈远那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神,以及窗外依旧燃烧的城市,知道此刻唯有此人能力挽狂澜,只得咬牙道:“好!下官这就去办!”
在最高统治者失去行为能力、外敌环伺、内部崩溃的极端情况下,陈远凭借其力挽狂澜的功绩和实际掌控的军力,迅速完成权力交接,是稳定局面的必要手段。
有了“圣旨”的名义,陈远的命令得以更加顺畅地执行。北疆军和残存的朝廷军队被有效整合,救火、维稳、防御等工作逐渐走上正轨。虽然幽州城依旧满目疮痍,但至少避免了最坏的结局——即刻的内乱和崩溃。
夜幕再次降临,城内的明火大部分被控制,只剩下零星火点和滚滚浓烟。契丹大营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显然白日的地火反噬让他们心有余悸。
陈远站在行营最高处,望着伤痕累累的城市和远处契丹的营火,手中紧握着监天令。地底的能量冲突似乎暂时平息了一些,但幽州鼎的气息……更加微弱了,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凌素雪的传讯再次到来:
“陈远,西北冲突加剧!耶律突吕似乎无法完全控制他引动的归墟残骸之力,两股力量的相互吞噬正在失控扩散,已波及河西走廊部分地区!另外……听雪楼在契丹境内的暗桩发现,耶律德光军中那些操作金属装置的神秘人,使用的技术与语言,疑似与……**东海徐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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