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州城头的晋字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但城楼上的守军却个个面色凝重。自从韩知古被囚的消息传出,这座边城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往来的商队都稀少了许多。
陈远站在城外山岗上,远眺着这座军事重镇。他身后是三百名精选的战士——有黑云寨的老兵,有迭剌部的契丹骑手,还有听雪楼训练的死士。
“城防比预想的严密。”老鹰放下望远镜,“瓮城加了双道闸门,弩台也新增了四座。”
刘擎天独臂摩挲着刀柄:“硬攻至少要五千人。”
凌素雪白衣如雪,指着城西的粮仓:“不必强攻。三日后是寒衣节,守军大半会去城隍庙祭祀。”
陈远摇头:“石敬瑭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展开蔚州地下水脉图,“走宇文恺的旧水道。”
图纸上,一条隐秘的水道从城外直通刺史府地牢。但入口被巨石封死,需要特殊机关才能开启。
“需要星烁石共振。”凌素雪皱眉,“我们的存量不够。”
就在这时,一队马车缓缓行来。车帘掀开,述律平的侍女捧出木匣:“夫人听说客卿需要星烁石,特将部族库存半数相赠。”
陈远打开木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拳头大的星烁石,纯度远超他们在黑云山所见。
“替我谢过夫人。”陈远取出一枚交给王铁匠,“开始准备。”
当夜子时,蔚州护城河某处突然泛起奇异波纹。在水道入口开启的瞬间,陈远带人潜入水中。
地牢深处,韩知古正在墙上刻着第十三道划痕。铁门突然开启,他眯眼看着逆光中的人影:
“比预计晚了两天。”
“路上遇到了晋王的巡逻队。”陈远割断镣铐,“能走吗?”
韩知古活动着手腕:“不但能走,还给你带了份大礼。”
他撬开地砖,取出个铁盒。里面是北疆行营的兵符印信,以及——冯道的亲笔手书。
“朝廷已任命你为北疆都部署,总领阴山以南防务。”韩知古压低声音,“但有个条件。”
手书上只有八个字:“永镇北疆,不奉诏令。”
陈远瞳孔微缩。这是要他在北疆自立,却又保持名义上的归属。
“石敬瑭已经知道消息了。”韩知古补充,“他的大军正在向蔚州移动。”
众人迅速撤离。但在出水道时,岸上突然火把通明。石敬瑭亲自率军等候,玄机站在他身侧。
“陈远,”石敬瑭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冰冷,“本帅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晋军弓箭手齐齐举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头突然传来巨响——那架结合地脉能量的新武器开火了!
特制的石弹在空中爆开,洒下漫天白雾。雾气所到之处,火把纷纷熄灭,弩机锈蚀失灵。
“走!”陈远率众冲向城门。
玄机想要追击,却被凌素雪拦住。听雪楼主银铃轻响,数十道黑影从街巷中闪出。
“天工苑该收手了。”凌素雪淡淡道。
趁着混乱,陈远等人冲出蔚州。城外,兀术率领的契丹骑兵早已等候多时。
“陈客卿!”年轻贵族扔过来一个包袱,“你要的草原地图!”
陈远展开地图,目光落在阴山以北的广袤草原。那里标注着各个部落的牧场,以及——三处宇文恺留下的遗迹。
“是时候建立我们自己的行营了。”他翻身上马。
十日后,阴山要塞。
这座利用宇文恺遗迹扩建的堡垒已初具规模。瀑布被引为护城河,星烁石驱动的机关守卫着险要处。更难得的是,各地流民闻讯来投,聚落已超过两千人。
陈远在校场上竖起北疆行营的大旗。旗下站着形形色色的人——汉人工匠、契丹骑手、听雪楼探子、甚至还有几个归附的苍狼旗战士。
“从今日起,这里就是北疆行营。”陈远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我们不问出身,只问才能。不要你们效忠,只要你们守护这片土地。”
韩知古宣读圣旨后,低声对陈远道:“冯相让我转告——朝廷能给的支持有限,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凌素雪走来:“听雪楼在北疆的暗线尽数归你调遣。但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
她指的是制约契丹、平衡各方的承诺。
这时,一骑探马疾驰而来:“报!晋王大军已到百里外,兵力至少两万!”
众人色变。唯有陈远平静地走向要塞最高处——那里安放着那台结合地脉能量的新武器。
“来得正好。”他轻抚冰冷的青铜炮管,“让石敬瑭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炮身开始发出低沉嗡鸣,星烁石的光芒在管壁上流动。远处的山路上,晋军的旌旗已经隐约可见。
老鹰突然指向东南方:“当家,你看!”
另一支军队正在靠近,旗帜上的徽记无人识得。
凌素雪凝目远眺,突然变色:“是吴越水师!他们怎么到的北疆?”
陈远想起宇文恺地图上标注的某条神秘水道,嘴角微扬:
“看来,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喜欢从流民到燕云王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从流民到燕云王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