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张彪、刘擎天如同猛虎下山,带着埋伏的主力从两侧狂吼着冲杀下来!他们憋屈了太久,此刻将所有的愤怒、恐惧都化为了杀戮的力量,如同砍瓜切菜般,冲向陷入极度混乱的契丹残兵!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结束了。五六十名契丹骑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全歼于此,无一人逃脱。只有那些被掳的汉人百姓,吓得瘫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快!清理战场!把尸体和血迹都掩埋掉!动作要快!”陈远顾不上喘息,立刻下令。必须尽快抹去所有痕迹。
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契丹人的尸体拖入旁边的密林深处掩埋,缴获完好的马匹、兵器、粮袋。那些被俘的百姓,则被聚集到一起,由沈文度上前安抚。
“乡亲们莫怕!我们是汉家的军队,是来救你们的!”沈文度用带着口音的官话喊道。
百姓们将信将疑,但当他们看到陈远等人虽然穿着胡服,却说着汉语,并且确实杀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契丹兵时,才渐渐相信,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泣和感激。
陈远走到那名百夫长的尸体旁,蹲下身搜查。除了些散碎银两,还在其贴身的皮囊里,找到了一封用羊皮纸书写、盖着某个部落印记的文书。
沈文度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寨主,这是……这是他们此次‘打草谷’的回报文书,上面有他们部落首领的印信,还有……他们下一步要去汇合的地点标记!”
陈远心中一动,接过羊皮纸,仔细看去。文书内容大致是向首领汇报此次劫掠收获,并约定在三日后,于东北方向百里外的“白水泊”,与部落主力汇合,一同将掳获的人口物资送往更大的部落集结地。
白水泊……部落主力……更大的集结地……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陈远脑海中逐渐清晰。
他站起身,看着缴获的几十匹战马,看着那些惊魂未定却对他们充满感激的百姓,又看了看手中那张沾血的羊皮纸,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我们不直接潜入荒野了。”陈远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决绝,“我们……冒充他们!去‘白水泊’!”
冒充这支被歼灭的“打草谷”小队,混入契丹部落的汇合点?!
这个想法,比潜入荒野更加疯狂,更加危险!那意味着要直面更多的契丹人,在敌人的巢穴中周旋,一旦身份暴露,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所有人都被陈远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惊呆了。
然而,没等他们提出异议,那名之前负责翻译的猎户,却脸色发白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从另一个契丹兵身上搜出的一个小巧的、雕刻着狼头的骨制令牌,声音发颤:
“寨……寨主!你看这个!这……这好像是……是契丹‘铁狼卫’的腰牌!他们……他们不是普通的部落兵!是王庭直属的精锐探马!”
铁狼卫?!耶律斜轸的王庭直属精锐?!
陈远的心猛地一沉,接过那枚触手冰凉的骨牌。
他们杀的,不是普通的“打草谷”散兵,而是耶律斜轸的眼睛?!
这意味着,耶律斜轸可能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这片区域,他们的行踪,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而那封前往“白水泊”汇合的文书,背后牵扯的,恐怕也绝不仅仅是一个部落的劫掠行动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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