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隐隐压过了庆功宴的喧嚣。
庆功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散去。众人皆醉,唯有陈远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在赵铁柱和李狗儿的搀扶下,回到了分配给他们的那间依旧破旧、却无人再敢轻视的木棚。
打发走依旧兴奋的众人,陈远独自坐在板铺上,用冷水擦了把脸,驱散着酒意。窗外,山寨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只有巡逻喽啰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今日的荣耀与欢呼,如同泡沫,看似绚烂,却可能一触即破。他凭借军功和“神雷”的威慑,暂时站稳了脚跟,甚至获得了远超预期的声望。但这声望,是一把双刃剑。
钱先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今夜匆忙离去,定有图谋。是继续推动“议和”?还是寻找其他方式来打压自己?抑或是……更阴险的手段?
还有那个被俘虏的小王庄管事和契丹腰牌,他一直暗中留意,似乎被钱先生的人单独看管了起来,这里面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陈远吹熄了油灯,躺在冰冷的板铺上,望着屋顶的黑暗。
就在他思绪纷乱,即将入睡之际,木棚外,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巡逻队整齐的步伐,而是某种刻意的、蹑手蹑脚的靠近。
陈远的睡意瞬间消散,全身肌肉骤然绷紧,手悄无声息地摸向了枕下的弯刀刀柄。
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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