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眼线的行动如同暗夜中的疾风,迅捷而无声。在接下来的两日里,贾琏所在的奇兵队在韩夜枭的指挥下,凭借王三疤拉提供的名单和自身精准的侦察,又连续拔除了黑山外围三个集镇的眼线据点,擒获匪徒眼线七人,缴获传递信息的工具和赃款若干。京营大军动向的消息源,被有效地切断了大半。
与此同时,另外两支奇兵也进展顺利。负责突袭据点的队伍,成功焚毁了土匪位于黑山东南方向的一处小型物资囤积点,虽缴获不多,但极大地震慑了匪徒,使其不敢再轻易将物资分散存放。而王栋率领的“明面”主力,也已陈兵于鹰嘴崖外围,与据险而守的土匪形成了对峙之势,每日擂鼓呐喊,做出种种佯攻姿态,牢牢吸引住了匪军主力。
一切都按照贾琏提出的方略稳步推进。如今,最关键也最凶险的一环落在了第三支奇兵身上——截杀信使,彻底掐断鹰嘴崖大寨与外界,尤其是与那神秘“老鸦洞”之间的信息传递。
这一日黄昏,贾琏接到了陈瑞的密令,命他即刻前往中军大帐。
帐内,陈瑞面色沉静,指着铺在帅案上的一张更加精细的黑山舆图,对贾琏道:“贾骑尉,清除耳目与佯攻牵制已初见成效。然,据俘虏交代及我方观测,鹰嘴崖与外界,尤其与可能存在的‘老鸦洞’之间,必有隐秘的联络通道。信使往来,便是其血脉。血脉一断,鹰嘴崖便成孤岛。”
贾琏目光落在舆图上鹰嘴崖周边那错综复杂的山峦沟壑之间,沉声道:“参将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信使路线,必然极其隐秘,且可能不止一条,如何准确判断其必经之路,并设伏截杀,是最大难点。”
陈瑞点了点头,手指点在舆图上一处名为“一线天”的险要峡谷:“根据多方情报分析,以及这几日对鹰嘴崖周边地形的观测,‘一线天’是可能性最大的通道之一。此地狭窄险峻,易守难攻,但也正因为其险要,若被堵住,便难以绕行。土匪若传递紧要信息,为求稳妥快捷,很可能会选择此地。”
贾琏仔细观察着“一线天”的地形标注,那是一条两侧峭壁高耸、仅容数人并行的狭长峡谷,确实是设伏的绝佳地点,但也极易被反伏击。
“参将大人,末将愿领此任!” 贾琏毫不犹豫地请命。他深知此任务的重要性与危险性,但更相信自己和麾下弟兄的能力。
陈瑞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此子勇毅果敢,确是良将之材,但此次任务非同小可。“贾骑尉,你伤势未愈,此前又连日奔波……”
“区区小伤,早已无碍!” 贾琏打断道,语气坚定,“末将及麾下弟兄对黑山地形最为熟悉,且经历过生死考验,配合默契。由我等执行此任务,最为合适!请参将大人成全!”
陈瑞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将便准你所请!着你率原哨探小队骨干,另配属二十名军中精锐斥候,即刻前往‘一线天’设伏!务必擒杀往来信使,截获其传递之信息!记住,以截断信息为首要,若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上!”
“末将领命!” 贾琏抱拳,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半个时辰后,贾琏带着赵大雷、刘老栓、张顺等十余名老部下,以及二十名精心挑选的斥候,共计三十五人,携带强弓劲弩、绊索陷阱等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营,如同利箭般射向“一线天”方向。
夜色再次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有了前次的经验,队伍行进更加迅捷隐蔽。刘老栓和张顺如同最灵敏的猎犬,在前方探路,避开所有可能被监视的区域。
次日凌晨,天光未亮,队伍已然抵达“一线天”峡谷外围。贾琏命令队伍在距离峡谷入口一里外的一片密林中潜伏下来。
他亲自带着刘老栓和张顺,小心翼翼地靠近峡谷入口进行侦察。
“一线天”果然名不虚传。两侧峭壁如同刀劈斧削,高达数十丈,光秃秃的几乎无处借力。谷底宽仅丈余,布满了嶙峋的怪石,一条细小的山泉在石缝间流淌,发出淙淙水声。整个峡谷幽深狭长,一眼望不到头,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大人,此地确是险要。” 刘老栓压低声音,“若在此设伏,两头一堵,便是瓮中捉鳖。但同样,我们若进去,也可能被两头堵死在里面。”
贾琏仔细观察着峡谷两侧的峭壁和谷底的环境,摇了摇头:“我们不进去。在谷内设伏,风险太大,且容易暴露。我们要在峡谷的两端出口外设伏。”
他指着峡谷的入口和出口方向:“信使穿过峡谷,精神必然最为放松警惕。我们在出口外的密林中设下绊索、陷坑,弓箭手占据制高点。待其出谷,心神松懈之际,突然发难,力求一击必杀,不使其有示警或逃回谷内的机会!”
“妙啊!” 张顺眼睛一亮,“出了峡谷,地势相对开阔,他们定然想不到外面还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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